当大少爷用犀角香囊里的钥匙打开暗格时,我袖中蛊虫突然兴奋地振翅——暗格里躺着的正是玄真子手札缺失的那页,泛黄的纸页上,\"鸠毒\"二字正被月光照得发亮。
瓦片下的谈话声突然压低,我屏息听着南诏口音的古怪发音。
二少奶奶发间的银簪戳在羊皮地图某处,那里用朱砂圈着的祁家祖坟位置,正与我腕间蓝印的裂痕完全重合。
我抠着瓦片的手指几乎要渗出血来。
大少爷用犀角刀挑破指尖,将血珠滴在羊皮地图的朱砂圈上,那血竟沿着我蓝印裂痕的纹路蜿蜒爬行。
\"子时三刻动手。\"二少奶奶的银簪在地图上戳出个窟窿,簪头残留的腐骨草粉末簌簌落进砚台。
我屏住呼吸往后缩了缩,檐角挂着的铜铃突然无风自动,大少爷警觉地抬头时,我顺势滚进空间裂缝里翻落的雨水中。
祁煜琛在假山后接住我发颤的身子,我摊开掌心被掐出月牙痕的留影石:\"他们要在中元节用我的血开阵。\"灵泉水面漂着的腐叶突然聚成箭头形状,直指东南角新裂的缝隙。
\"用这个。\"我把浸过金疮药的帕子缠在他手腕,空间裂缝里渗出的黑雾遇到药气,发出滋滋的灼烧声。
当戌时的梆子敲响第七声,我们摸黑钻进灵泉空间的夹层,腐臭的阴土下果然埋着七根刻满符咒的桃木桩。
我摘下耳坠扔进泉眼,翡翠坠子遇水化作两条碧色小蛇。
它们沿着桃木桩游走时,我掏出晌午偷换的犀角香囊,将里头的南诏犀角粉混着灵泉水泼在树根处。
祁煜琛突然拽着我后退三步,那些吸饱毒汁的桃木桩竟像活物般抽搐起来。
\"还差最后半刻钟。\"我咬破指尖在石碑上画血符,蓝印渗出的金血突然与符咒产生共鸣。
当子时的更鼓响起,东南角传来瓦片碎裂声——大少爷带着六个黑影扑了个空,他们挖出的\"灵植\"不过是裹着雪灵芝外皮的阴槐枝。
寅时初刻,我跪坐在祠堂后的竹林里。
小翠捧着从空间夹层取回的净土,银杏举着铜壶往我腕间浇灵泉水。
淡金色的血混着腐水流进青瓷碗,在月光下凝成七颗滚圆的血珠。
\"该浇灌真正的灵植了。\"我蘸着血珠在东南西北四个方位画圈,祁煜琛用剑尖挑破中指,将阳血滴在圈心。
当地面开始震颤时,我反手将整壶灵泉水泼向空中,那些裹着金血的水珠精准地落在每株灵植的根部。
卯时的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时,小翠突然拽着我的袖口发抖。
原本发黄的灵植叶片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转绿,蜷曲的藤蔓舒展着缠上廊柱,在木纹里开出细小的金蕊花。
\"这不可能!\"二少奶奶的尖叫声从月洞门外传来。
我故意将沾着腐水的帕子丢在石阶上,看着大少爷的皂靴踩过帕子时,靴底瞬间被蚀出个铜钱大的洞。
祁煜琛突然捏了捏我的掌心,他腰间的玉铃铛发出示警的嗡鸣。
我抬头正撞见大少爷阴鸷的眼神,他盯着我腕间已经结痂的蓝印,突然扯动嘴角露出个古怪的笑。
当夜飘起细雨时,我裹着披风靠在窗边。
灵植新长的藤蔓攀着窗棂探进来,叶片上凝结的夜露泛着淡金色。
小翠突然轻呼着指向院墙——二少奶奶房里的春杏正蹲在墙根,往土里埋什么东西。
我摘下片灵植叶子掷出去,沾着夜露的叶片落地即枯。
月光照亮那片突然发黑的土壤时,我摸到袖袋里留影石异常的温热——大少爷书房此刻竟亮着烛火,可这个时辰他本该在城外收账。
祁煜琛的脚步声混着雨声停在门外,他剑穗挂着的玉铃铛裂开细纹,铃舌上沾着星点朱砂。
我盯着铃铛在窗纸上投下的蛇形阴影,突然想起晌午在老夫人茶盏底看到的,那抹与犀角香囊如出一辙的青黑水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