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岭示意那少年动手。

刀尖平顺地插入皮肉之间，顺着少年手腕有度地移送，不断被推开。

不一会儿，就剥开了巴掌大一片。

看到这里，其他几个少年，纷纷对沈昭月露出挑衅的表情。

沈昭月伸长脖子看了一眼少年的动作：“快了，急什么。”

果不其然，刀子到颈与躯干连接处时，刀尖“嚓”地透了出来。

那个少年再次紧张地看向老岭。

其中一个责怪地看向沈昭月，叽叽咕咕对老岭说什么。

沈昭月听哑话挺没意思道：“您就不打算翻译一下。”

老岭呵呵笑道：“小子不行，说出来是老子丢脸。他说你在说话，让他紧张了才割破的。”

沈昭月“哦”了一下：“他们能听懂我说话啊？”

“能听，不会说。”

能听，那就好办啊！

在少年们再度愤怒的目光里，沈昭月拍拍那名少年的肩膀：“刀子。”

少年不服，不肯把刀子给她。

老岭说了声什么。

少年们的眼神，一下子全集中到沈昭月身上，并且卸下了对抗的情绪。

沈昭月秒懂，老岭这是摸自己斤两，让自己现场教学呢！

行吧，那就机会难得。

拿本事说话，就是最硬的本事。

沈昭月将刀子在手里掂了掂道：“去找一截拇指粗的树枝来，可以平整，但要有起伏，再带一根尽量柔软的枝条。”

其中两个少年闻声而动。

在等待的过程中，老岭纹丝不动，坐在旁边的一块石头上抽烟。

他到底好奇起来，想看看沈昭月有什么个本事。

两人很快带回了沈昭月要的东西。

沈昭月先将刀子握在手里，对先前那名剥皮的少年示范。

“你的手，应该往刀柄后稍移。你握得下，又卡在虎口用力，刀子一直受到你的力气压制，你其实根本没感觉到它，你只是仅凭着自己的感觉在用。”

“你应该让刀子引导着你用力，而不是你控制刀子怎么用力。”

“握好。”她把刀子还给少年，再拿过那根树枝。

比拇指稍粗的树枝，扭得像煮熟的面条掉在地上，连续拐着s弯。

沈昭月走到少年左侧，一手横握树枝，一手抓起少年握刀的右手。

“你不要用力，跟着我的手走。”

一片鱼鳞状的深褐色树皮，从下刀的地方薄薄翘起，然后随着沈昭月的手动，跟着刀的扬高落低，剥下一串打卷的树皮。

少年手背除了一片柔软，更在沈昭月的带领下，第一次清晰感受到了什么叫被刀子引导。

刀子仿佛会对人发出命令，要力的时候给它该有的力，不要的时候，力气自然从手里撤回。

“记住刚才的感觉，你自己试试。”沈昭月放开手，鼓励他来一下。

在大家的注视下，少年握着刀子，紧张起手，但随着他对感觉的抓取越来越准，他推下去的动作越发丝滑。

一道树皮，完整被他剥下。

看到他的成功，其他几人给他发出热烈的呼喊祝贺。

拿刀的少年自己也开心得振臂高喊。

少年们再看沈昭月的眼神，已截然不同。

拿枝条的少年，兴奋地把自己的刀和枝条都给沈昭月，叽叽呱呱说一串话。

老岭吧嗒了最后一口烟，起身将烟杆插回到腰上走过来道：“这是蝒柳，皮薄如蝉翼，一撕开就断，小子们不信你能剥出它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