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她有进厂上班的机会,她能一捧就是一辈子。
“妈,你也不管他,也不说他,五百块钱呢!”
把谢桂花给急得团团转。
杨舒芬盯着知远只说了一句话;“你要是不想干,可以别干,但你未来前途如何,你自己扛,我不会再帮你了。”
能叫醒人的从来不是道理,而是南墙。
等他哪天撞得头破血流了,才能意识到后悔,现在说再多也没用。
至于这五百块钱买来的岗位,设法跟人厂长打好关系,先给保一段时间。
谢家的微妙气氛,还有每隔一会儿就传出来的叫骂声,那徐思思因着要逢饭前来,听见了好几回。
她心里对谢知远有些好奇,说不清好奇什么,就是莫名的总是想将目光和注意力投向他。
能听出来那些叫骂都是在骂谢知远,听多了也渐渐大概了解了他身上最近都发生了啥事。
谢桂花将特意给她烧的碴子面稀饭端出灶房。
“谢谢主家妹子。”
谢家每顿都将分量给得十足,叫她讨一回就能讨足全家的口粮。
讨口粮的时间一长,主家们的耐心就越来越少,给的就也越来越少,但谢家反而越给越多。
徐思思也很不好意思。
“没事的,熬过冬天就挺过去了。”谢桂花客气一声,心里还在气闷二哥这坨烂泥。
徐思思本想问问知远怎么了,可又不好意思问,道谢之后便扭头回村口。
恰逢此时,因着村里多了一倍的人,有些闲杂在村里出没,隐藏在人来人往中,也很难被注意到。
回程的徐思思迎面瞧见一个身穿道袍的老头,那老头掠过她脸前时,她注意到他的目光好像一直在朝谢家张望。
“好风水,好风水。”
徐思思还听见了他嘴里一直在念叨什么。
“你不是本村的吧?”徐思思敏感地询问道。
老道闻声转头望向徐思思,神情坦然一点慌乱都没有,反而还有些浅浅的兴奋劲儿:
“老道只是路过,顺便瞧一眼风水罢。”
“瞧那宅院,宅东流水势无穷,宅西大道主亨通。”
“乾位丘陵,子孙显贵,坤地丘冈,说明这家是当家的主母在稳根基。”
“风水亨通,子孙有托。”
听着老道的夸夸其谈,徐思思眯起嫌隙的眼珠子:“呵呵,什么风水,都是封建迷信。”
“人家风水咋样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他们家都是又聪明又勤劳的人家。”
“什么神棍,一句风水就把人家的所有努力全给否定。”
“他今日的成就和他本人没有关系哦,全靠风水,呵呵呵。”
一向斯斯文文的徐思思,头一回露出尖牙利嘴的嘴脸,张口就是阴阳怪气的嘲讽。
嘲讽完就捧着稀饭拎着窝窝头回村口。
反正在她心里,知远是一个很厉害的人,他既会造人力农机,又是上过高中的,而且还捧着工厂的铁饭碗。
虽说不知道为啥他今儿没有去上班,这些都影响不了在她心目中,知远就是个很厉害的人。
再说了,要是那风水真有用,那知远不是躺着就能飞黄腾达了,干嘛还要捧工厂的饭碗。
虽然她读书不多,但她不信这一套封建迷信的说辞,她只信天道酬勤。
而这老道其实不是别人,正是几个月前来过东村的那个凌尘子。
那日受人钱财来做法,却毁了自己的祖传罗盘。
今日过来,也非真的只是路过,而是……奔着谢家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