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化工厂干活的工人,十个有九个半有肺病。
煎制些桑菊饮,叫整日在外头当街溜子的好小儿拿到化工厂外头,按五分钱一杯卖给那些工人。
不出三五日,这个家就能有些起色。
杨舒芬一路打定主意回到家,钻进了自个儿屋里头。
连着使出六张水符。
“轰……”
躲在外头想佯装刚回来的谢桂花抬眼看天,哟,旱了快半个月的老天爷,现在竟乌云密布。
不一会儿就下起了毛毛雨,不过毛毛雨就下了一阵儿就过去了。
她透过破烂木窗往里头张望,恰好瞧见亲娘随手将黑纸凌空一抛。
黑纸竟“嘭”的一声自己燃烧起来。
???
不是眼花?
“桂花咋回来了,不进屋?”
谢知远在外头浪了一天,自然是啥也没浪着。
惯例的踩着晚饭点儿回到家,跟谢桂花随意的打个招呼,就钻进屋去瞧瞧晚饭做好了没有。
结果连大碴子稀饭都没个,他气闷地钻进老娘屋里。
正要发脾气指责亲娘咋不做晚饭,是不是想饿死他时。
谢知远就惊讶的瞧见老娘坐在木桌前。
正捏着原子笔……
写字?
老娘不是文盲来着?啥时候学会写字的?
“知远回来了。”
杨舒芬瞧着整日到处浪荡没的正形的小儿。
谢知远被高考取消打击,自此一蹶不振自暴自弃。
他脑子聪明,可正因聪明,才容易仗着自个儿脑子好使就不安分不踏实。
谢知远被她看的心里发毛,埋怨的话在喉间没说出来。
“妈。”谢桂花也后脚跟进来,看杨舒芬的眼神像看陌生人。
“桂花回来了。”杨舒芬好久没见谢桂花了,心里想得紧,脸上也是高兴。
对闺女,她心里是有愧的。
杨舒芬无视小儿子眼里的讶异,从兜里摸出粮本递给他:
“知远,难得你亲妹妹回娘家,你拿上粮本儿,去生产队取十斤米回来,今晚吃大米饭。”
这话一出,桂花的馋涎险些落地三尺。
她回来就图吃顿饱饭。
上次吃甜滋滋的大米饭,还是春节。
就吃了半碗,却听了婆家人一大锅嫌弃话。
“好!这就去!”
有大米饭吃,谢知远哪管那么多,今儿能吃饱,管他明儿要喝西北风,接过粮本就兴冲冲往外跑。
想当初,谢桂花嫁给那杀猪佬也是老娘安排的,老娘图的不是她能嫁个好人家。
而是图杀猪佬乐意掏五百块钱出来当彩礼。
她好拿上这五百块钱,去讨好刚生了大胖长孙的何花兰。
谢桂花心里一直在记恨这一点。
记恨亲娘为了钱,就这么把自个儿给卖了。
“妈,我今晚要在家过夜,明儿一早再走。”想起往事,谢桂花心里也起了对老娘的恨意。
既然亏欠,那么补偿就是理所当然:
“我回娘家,总不能空手回去吧?明儿我要拎点儿粮食回去。”
“十斤太少了,我要拎三十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