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喝彩声如潮水般涌起,几位锦袍公子纷纷起身,腰间玉带銙在烛火下泛着微光。就
就在此时,女子指尖一滑,一根琴弦突然崩断,银线飞射而出,擦着阮茶的鬓边而过。
“抱歉,抱歉。”
女子慌忙起身致歉,脸颊泛起红晕,素白的指尖绞着裙角,“一时失手,让各位见笑了。
阮茶摆了摆手,脸上依旧挂着职业性的微笑:“无妨,姑娘琴艺精湛,只是琴弦年久失修罢了。”
她示意侍女上前更换琴弦,目光向上与云曈短暂交汇,迅速移开。
云曈看着女子收拾古琴,注意到她起身时,裙摆扫过地面,露出鞋底沾着的一点红泥。
女子似乎察觉到她的目光,抬眸看了眼,便匆匆行了一礼,便退下台去。
“我倒觉得她不像书香门第的小姐。”
云曈转身看向紫鹃,目光掠过楼下喧闹处,“举手投足间带着商队歌姬的利落。”
紫鹃顺着她的视线望去,指了指角落一桌男人:“您看那几个戴狼眼石腰带的富商,听到琴音时手都按在刀鞘上。”
苏悦明望去,只见那几人腰间蹀躞带上悬挂的青铜令牌,牌面北金商队徽记在烛火下泛着暗芒,指腹无意识摩挲着刀柄的动作,显然是常年习武之人才有的习惯。
此时舞台中央响起掌声,灰衣书生合着折扇踏步下台。
他方才为“冰清玉洁”舞姬们所作的诗稿还散落在案上。
“这楼里客官与头牌同台献艺,倒是新鲜。”
云曈呷了口热茶,目光却落在楼下穿梭的阮茶身上:“苏仵作,你瞧阮掌柜脸上的疤痕……”
“确实是北金的‘蛇形烙铁’。”苏悦明点头,压低声音。
云曈望着台下被富商围住的“冰清玉洁”舞姬,轻声感慨:“这楼里南来北往的客官多,身份倒也难辨。”
苏悦明顺着她的指向望去,见角落桌旁几个戴狼眼石腰带的男子正高声谈笑,腰间蹀躞带上的青铜令牌随动作轻响,牌面北金商队的徽记在烛火下若隐若现。
舞台上丝竹声起,又有锦衣客官起身献唱时,阮茶却忽然离了舞台,径直往楼上走来。
“戏看完了,夜深该回了。”
云曈不等众人反应便起身,苏悦明本就觉得无趣,立刻点头附和。
青黛刚推开门,阮茶恰好推门而入,见众人要走,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云小姐这就要走了?”
她见云曈颔首,便微微福身:“那阮茶送您下楼。”
行至楼道中间,云曈瞥见阮茶袖中丝巾已换作素色,方才那方绣着玫瑰花的红绸不知所踪。
“阮掌柜。”
她状似随意地问,“隔壁雅间那位客官怎么大呼小叫的,不怕扰了生意吗?”
阮茶扯了扯嘴角,语气满是无奈:“打开门做生意,自然是以客官为先。”
“难道掌柜没有自己的底线?”苏悦明忍不住插话。
阮茶脚步微顿,转身时楼道灯笼的光影恰好落在她左颊的蛇形疤痕上,那纹路在昏黄光线中显得格外清晰:“有些事身不由己。”
下到一楼时,风雪卷着铜铃声灌入大堂。
阮茶突然凑近云曈:“北金商队领队,塞尔吉奥。”
阮茶退后几步福身,而她后颈未遮盖的针孔,此刻在风雪中泛着淡紫,那是砂毒毒发的征兆。
“恭送客官。”
阮茶的声音被更鼓淹没,云曈跨出门槛的刹那,听见她裙角玉佩轻响。
马车旁,苏悦明福身告退。
云曈踏上车阶时,瞥见阮茶在人潮中回望。
“阮掌柜方才说什么?”青黛攥着油纸伞的竹柄。
云曈拂去斗篷上的雪粒:“帮我查两个人。”
青黛与紫鹃对视一眼,齐齐福身:“自然,我们就是干这个的!”两人眼中跃动着火光。
“紫鹃,”云曈唇角微扬,“查北金商队领队塞尔吉奥。”
紫鹃瞳孔骤缩,腰间密卷竹简发出轻响:“是隔壁雅间那个戴狼眼石腰带的男人?”
云曈未作回应,转向青黛:“你去听松居,留意反常之物,别被发现。”
青黛抬手按额:“得令!”
云曈点头,嘱咐着:“先回府,再出发。”
……
晏王府,梧桐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