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砚亭突然冷笑,密函掷入火炉,火苗瞬间窜起,“皇上已经默许结案,淑妃若再闹事,就是公然打皇家的脸。况且……”
他看向云曈,目光中带着几分欣赏,“夫人既然还敢入局,想必已有后招。”
云曈想起林奉在太医院熬药时的背影,想起苏嬷嬷被拖出神武门时的白发。
她望向窗外的风雪,轻声道:“庆功宴上,我要让所有人知道,我,云曈,药商之女,也并非善者。”
……
……
卯时三刻,云曈立在御膳房廊下,迎着蒸腾的热气,将案上三百二十道食材扫过三遍。
最后一批活鱼被抬进来时,她突然按住鱼贩的手腕:
“这鲈鱼鳃下的红斑,可是昨夜新添的?”
鱼贩脸色骤变,怀中账本滑落,露出夹着的淑妃宫笺。
云曈冷笑,“想在食材上动手脚,先问问我答不答应。”
“妹妹好手段。”
贵妃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裹着银丝的披风扫过青砖,“只是这般大动干戈,倒显得本宫这个协理六宫的人失职了。”
她指尖划过云曈衣裳,“听说暗察司的人昨夜在城西截获了一批西域香料?”
云曈不动声色地后退半步:“不过是尽本分罢了。”
恰在此时,小太监跌跌撞撞跑来:“启禀王妃、贵妃娘娘!御酒库的封条被人动了!”
云曈与贵妃对视一眼,同时奔向酒库。
雕花木门大开,三千坛贡酒东倒西歪,其中十坛封口处赫然爬满紫色霉斑——正是鹤顶红与朱砂混合毒的征兆。
贵妃气得浑身发抖,“谁竟敢动皇上的御酒!”
云曈蹲下身子,指尖沾起坛口的毒渍。
她突然想起林奉在医书上的批注:“混合毒遇热则化,若将毒酒温煮……”
“娘娘,传旨下去。”
云曈起身时眼神冷厉,“所有贡酒改作冰镇,宴席上的每一道菜,都要当着文武百官的面,由我亲自查验。”
处理完酒库事宜,云曈刚松了口气,青黛匆匆跑来,附在她耳边低语:“陆御史求见,在福言殿的听松亭等着。”
云曈远远望见陆明渊立在亭中,玄色官服被寒风吹得猎猎作响。
手中紧攥着一卷泛黄的卷宗,见她到来,立即上前深深一揖:“晏王妃,此恩陆某没齿难忘。”
云曈扶住他:“陆大人不必多礼,春闱之事还未尘埃落定。”
“虽未将真凶绳之以法,但这卷宗……”
陆明渊展开卷宗,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丞相府与春闱舞弊相关的往来账目,“足以让他们有所忌惮。这是我近日查到的,还望你收下。”
云曈接过卷宗,指尖抚过斑驳的字迹,眼中泛起泪光。
陆明渊望着她眼底翻涌的情绪,张了张嘴,最终只是将腰间的玉佩按了按,最终只是叹息:
“晏王妃千万小心,淑妃既已狗急跳墙,难保不会再有动作。”
云曈正要回应,远处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沈断面色凝重地跑来:“王妃,王爷让你到书房一趟。”
“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