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所有人明白,太子妃就是太子妃。
我唤来内廷司的汪主事,商量具体事宜。
“汪主事,京中最近最火的曲艺班是哪个,你知否?”我问道。
汪主事禀道:“回贤妃娘娘,老奴隐约听说,东京近来最火的曲艺班叫春来喜,不少王公贵族都请他们去府上唱呢。他们有一折《花开富贵》,唱得又喜庆又好。”
我点头,又唤来焦子辰和几个内大臣询问,都说春来喜名声最大。
于是,我命汪主事将他们请进宫来排练。
春来喜班子最大的角儿,是一个年轻女孩子,脸蛋有胡人特色,艺名叫小喜,神色清冷,丝毫没有谄媚之色。
班主说,小喜的娘是个胡人舞姬,到东京来表演,被一个富户纳了做妾,主母不容,将小喜娘赶了出来,小喜娘饥寒交迫,生下小喜,便死了,班主收养了小喜,教她唱曲儿,跳舞,十五岁上,成了红角儿。
任凭是谁跟小喜说话,她都似理非理,很是有几分傲气。
我见她跳得好,唱得也好,便让班主给她排了三个节目,是宫宴当晚的顶缸角色。
一曲《花开富贵》,给太子妃祝寿。
一曲《盛世梅园》,给天下祈福。
一曲《佛音》,为太子妃求喜。
我向班主道,演得好,事后有大赏。
班主磕头不迭,再三保证,绝对令贵人们满意,能进宫演出,是整个春来喜班子的荣耀。
话说焦子辰回府,跟萧燕燕说,要进宫为姐姐祝寿。
萧燕燕不肯:“你家里的事,喊我做甚?”
焦子辰道:“我,我已跟陛下、姐姐都说了你的好。”
“我好不好,不必让他们知道。我又不指望领赏。”萧燕燕道。
焦子辰再三哄道:“先生,我想让你给他们留个好印象,你在东京不是待得更安稳么?还有,将来我若开口求什么,也容易些……”
萧燕燕卷起兵书,敲焦子辰的头:“我能让你去求什么?”
焦子辰忙道:“不过是我自个儿的念头……”
“你有什么念头?”
“我……”焦子辰起身,折下一朵快要凋零的杏花:“先生在我府中已然半年,我受先生教诲良多,心中……心中实难不敬。我识天下人,未有如先生者。昨夜险要关头,先生巾帼英豪,应对有素,前来救我。每日,我最盼望就是散值,回来见先生。我,我,我有个大胆的念头,说出来,我纵死也甘心,请先生勿笑。先生若是实在回不去故国,不嫌弃我焦某,不嫌弃这片白色的花园,我愿……”
他咬了咬牙,将杏花递与萧燕燕:“我愿……”
萧燕燕起身往亭外走,没接杏花:“勿要说了。不就是喊我去宫里,我去就是了。你说这一箩筐的话做甚。”
焦子辰临风而立,半晌无言。
三月二十三,焦玉儿生辰。
一大早,东宫便挂满了红绸,搭了台子。
不少达官显贵,陆陆续续前来。
焦玉儿连服了多日的蛇血草,能勉强下床了,披上红袍,与我一道招待客人。
“林妹妹的蛇血草,当真是有用。真是多谢你了。”焦玉儿向林妙道。
林妙站在角落里,不敢出一点风头,听见焦玉儿的话,跪在地上,道:“这都是太子妃姐姐的福气,奴不敢贪功。”
焦玉儿含笑。
这个林宝林,真是乖觉的人。
赵玄郎在东殿与几个年迈告老离朝的老臣说话。
我与焦玉儿站在正殿门口,东宫的詹事带着太监们写礼单。
“姐姐,我带先生来了。”
焦子辰的声音由远及近。
焦玉儿笑:“好,快请来相见。”
我抬头看,焦子辰身后跟着一位脸上遮着白纱的女子,透过白纱,依稀可见,女子的脸上满是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