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三人呢?”
“系统副主任郝青、架构组长赵年、还有一位退休技术专家孙跃文——他两年前离职,现在住在南郊。”
“你能确认,你从未参与过f号账户的创建?”
姚敏顿了顿:“可以。”
林旭:“但我们调阅系统后门记录时,发现一次未申报使用记录——时间是2023年4月29日晚10点到10点19分,你们四人中,三人工作记录显示值班,另一个赵年在当天医院陪妻子待产,没在岗。”
姚敏的眼神忽然锐利了几分:“你们怀疑,是我、郝青和退休的孙跃文在没有授权情况下,开启了密码盒,创建了f号?”
程望没有正面回答:“我们只需要知道,这次未申报使用密码盒的行为,是不是确实存在。”
姚敏沉默了。
会议室安静了十几秒。
最终,他低头开口:“我们那天确实同时在岗,也打开过系统维护界面……但密码盒没有开启。我可以配合你们查数据,但我希望你们别乱猜测。”
程望盯着他,缓缓开口:“我们从不猜测,我们只信数据。”
当天傍晚,林旭将后台服务器数据比对完成,终于找到了那段19分钟的完整系统日志片段——其中记录显示,三个密码盒被先后接入终端,完成了认证——仅差第四个盒子,f号便能被激活。
“也就是说,那个夜晚,他们已经准备好了三把钥匙,只差一个人。”程望语气压得极低,“而赵年不在,是因为他人在医院。”
“如果当晚孙跃文在场,那就符合条件了。”
林旭一边敲击键盘,一边应道:“我已经派人联系他,约见面谈。”
程望望向窗外,天色已经黑下来了。窗玻璃上映着他严肃的脸轮廓。
“这个案子,不会只涉及技术人员。”
“我越来越觉得,f号背后,是某种‘默许体制’在运作。它不是一个漏洞,它是一个‘方便的灰区’——在这片灰区里,可以更快调度路线,更方便地规避常规审计流程,也能……更容易让人心生邪念。”
林旭一言不发,轻轻点头。
当晚十点半,调查组到达南郊别墅区,敲响了孙跃文家的门。
开门的是他太太,一位面容清瘦、言语温婉的中年女性。
“老孙在后院,您请进。”
程望和林旭走进院子,穿过两排葡萄架,院子深处的凉亭里,坐着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人,正翻着一本旧书。
“孙先生。”程望开口。
“我知道你们会来。”他轻声说,未曾抬头。
“是因为f号账户?”
“是。”
程望缓缓拉开椅子坐下:“我们想知道,在2023年4月29日那晚,你是否在行内服务器维护中心,参与了f号账户的创建。”
孙跃文合上书,沉默几秒,终于抬头。
“我那天确实被叫去,理由是系统维护有疑似病毒入侵,需要手动重启权限。”
“是谁叫你去的?”
“郝青。”
“后来你发现……?”
“根本没什么病毒。他们骗我开了密码盒,实际上,是要创建一个‘备用账户’。他们说,是给应急方案留通道,防止主账号失效。”
程望:“你信了?”
“我当时就觉得不对劲。”孙跃文声音颤抖,“但我也知道,银行高层常常做些‘备份安排’,不走记录,只求效率。我退了,他们仍然开了三个盒子。”
“你知道f号后来用来干什么了吗?”
“我猜到了。”他闭上眼睛,低声说:“这事,终究躲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