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没有碰过我,但他总是‘关心’得过度,甚至问我初潮时间、自慰频率、最恐惧的梦。我一开始以为是专业辅导,后来我开始害怕。一次他让我描述被侵犯的画面,说这是疗愈的一部分……我开始失眠、做噩梦、想自残。我换了宿舍、停了课,但我一直没举报他,因为我害怕他说的是真的——‘我没有你们,我就不会活下去’。”
程望看完这段,缓缓吐出一口气。
“找到她。”他说。
不到一天时间,警方找到了这位编号为y24的匿名学生,本名林雨柔,外语学院大三学生,面色苍白、神情警惕。
“我不会让他进来吧?”她在询问室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这个。
“不会。”程望语气坚定,“你说的每一个字都会被我们保护,但你要尽可能讲清楚——他对你做了什么。”
林雨柔的手指紧紧攥着水杯,过了许久才哑声开口:
“他从来不威胁我,但他总是在我情绪最崩溃的时候出现。他好像知道我什么时候崩溃。”
“我从小家里关系不好,父母冷漠,他第一次谈话就说我‘渴望温暖但拒绝信任’,我当时震惊极了。他说我是他见过最有潜力的‘案例’,可以合作做研究,甚至鼓励我当心理咨询师。”
“那时我很信他……甚至有点依赖。”
“可后来,他越来越频繁地给我发信息,说晚上要不要一起吃饭,说他知道我今天心情不好。他问我睡前有没有看恐怖片,说这种‘刺激-抑制-补偿’模式会让我依赖他。”
“我意识到不对劲后,断了联系。他最后一次信息,说我不再是一个‘合格的实验对象’,他很失望。”
程望盯着她:“你愿意出庭作证吗?”
林雨柔犹豫良久,轻轻点头。
“但我不希望父母知道。”
程望郑重点头:“你将会匿名保护身份,我们承诺你的信息不外泄。”
当晚,拘捕令批下。
警方在江启出租屋内,将其拘捕。
“你们冤枉我。”江启面无表情,“我没有杀人。我和李晨之间不过是辅导关系,她有抑郁倾向,我想拉她一把——你们却要毁掉我的人生。”
“你不是第一次这么说了。”程望语气平静,“2013年,你也是这么对校方说的。2015年、2017年、2021年,你说了至少五次‘我是好心’,但每一次,你都精准地选择了最脆弱的女孩下手。”
江启低下头,语气忽然转冷:“那是她们需要我。”
“她们孤独、自卑、恐惧,我不过是给了她们一点点依赖。是她们贪心,是她们自己不能承受。”
程望忽地站起身,俯视着他:
“所以你承认你控制了她们。”
“我控制她们的,是知识。”江启冷笑,“不是暴力。不是你们能抓的‘犯罪’。”
程望一字一顿:“李晨死了。”
江启愣了片刻,脸色变了。
“她留下了一份完整的录音、一份完整的书信、三份辅导报告,每一份都写下了你怎么让她产生‘自我毁灭冲动’。”
“你没杀她,但你拿起了刀——是那把看不见的刀。”
江启忽然大笑起来,声音高亢、近乎癫狂:
“那你抓我啊!程警官,你去起诉我!用什么?用‘心理过度控制罪’吗?”
“……你会输的。”
“或许。”程望转身走出审讯室,声音低沉却坚定,“但我们不会停。我们至少可以让你——永远不能再靠近任何一个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