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伦的采样箱又响了,这次是更长的警报。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样本……样本在吸收我的采样液,它在进化。”
“十秒。”
李强突然举起手,突击步枪的准星指向东北方。
他的声音像冻住的铁:“有动静,三公里外,正在接近。”
“五秒。”
卢峰的手按在我肩膀上,他的体温透过两层防护服传过来,烫得惊人:“林,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我盯着汉斯的屏幕。
淡金色光斑已经覆盖了整个界面,最后一行代码正在闪烁:“权限已解锁——欢迎进入核心区。”
冰盖下的心跳声和我的脉搏重合了。
尤里的问题在太阳穴里炸成碎片,每一片都刻着同一句话:你早知道会走到这里,不是吗?
“开门。”我说。
汉斯的手指落下。
服务器发出低沉的嗡鸣,冰面裂缝突然绽开蛛网般的纹路。
某种带着松脂香的热气涌出来,模糊了所有人的护目镜。
我看见伊芙的热成像仪屏幕上,核心区域的红色光斑正在膨胀,像只睁开的眼睛。
而在那片红光深处,有什么东西在等着我们。
金属门开启的瞬间,松脂味裹着潮湿的暖意涌进面罩。
我听见自己的呼吸在防护面罩里撞出回音——这味道太熟悉了,和尤里实验室那盆他总说“来自半人马座”的盆栽一模一样,只是浓度翻了十倍,像有人把整棵树的汁液都熬进了空气里。
“温度22c。”海伦的声音带着惊讶,她的温度计屏幕映得面罩发亮,“冰盖下三十米,恒定室温。”她伸手摸向墙面,战术手套在金属壁上擦出细小的火花,“这材质不是钢,不是钛,像某种生物合成体。”
“林,看脚下。”卢峰突然拽住我胳膊。
他的探照灯扫过地面,我这才发现金属地板上布满暗纹——螺旋状的脉络,从门缝处向隧道深处延伸,每根纹路里都流动着淡金色的荧光,像被揉碎的星子。
“和尤里笔记里的星图纹路完全一致。”他的声音发颤,手指几乎要贴上地面,“这不是建筑,是是血管。”
“全员警戒。”李强的突击步枪已经上膛,他侧身贴住墙壁,探照灯在隧道穹顶划出白亮的光带,“隧道直径两米,长度目测超过三百米。没有可见监控,但热成像显示前方五十米有障碍物。”他顿了顿,护目镜的红光在脸上割出一道血线,“障碍物有体温。”
伊芙的战术靴突然卡住。
她半蹲着,热成像仪紧贴地面,金发辫从面罩后垂下来,扫过结冰的金属板:“心跳频率,78次\/分钟。”她抬头时,睫毛上凝着细小的水珠,“和我同步。”
“我也是。”海伦摸向颈侧,“78次,分毫不差。”她的采样箱在腰间震动,“样本反应剧烈,现在的活性是之前的三倍。”
隧道里突然响起嗡鸣,像有人在敲一面无形的钟。
我的太阳穴突突跳起来,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那嗡鸣的频率,和我手腕上的脉搏监测仪完全重合。
卢峰的终端突然弹出乱码,他扯下面罩耳机,耳尖已经泛红:“次声波,20赫兹,和人类心跳共振频率一致。”他盯着我,瞳孔里映着隧道的金光,“林,你的脉搏也78次。”
冰面下的心跳声此刻就在耳边。
我摸向防护服内侧的尤里笔记,纸页烫得惊人,仿佛那行“欢迎回家”的血字正在透过布料灼烧皮肤。
三天前在斯瓦尔巴群岛,当我翻开笔记最后一页时,尤里用红笔圈着一行字:“当你的心跳与树同频,你就会明白,我们都是被选中的种子。”
“伊芙,打头。”我捏紧战术刀,刀鞘撞在大腿护甲上,“李强,断后。海伦,注意样本;汉斯,同步解析隧道结构。”我的声音在面罩里闷得发沉,“卢峰,跟紧我。”
伊芙的探照灯率先刺破黑暗。
隧道墙壁的金纹随着我们的移动缓缓流动,像有生命的河流。
当走到第三十步时,我听见了——比之前更清晰的心跳声,“咚、咚”,一下接一下,震得战术靴底发麻。
“障碍物在前方十米。”李强的声音像冻住的铁,“高度两米,宽和隧道同宽。”
伊芙突然举起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