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渺渺,我必须告诉你真相」
只有这短短一行,余下的信纸空白。云渺翻找信封,却发现里面空空如也,似乎有页纸被取走了。
她皱眉,这不像秦默的风格,他素来缜密,绝不会留下未完的话语。是信纸丢失了,还是有人刻意取走了真相?
她将目光移向其他未拆封的信件,正犹豫要不要全部拆开,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打断了她的思绪。
「云律师,刚收到法医室的消息,死者的详细尸检报告出来了。」助理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兴奋。
「报告中提到死者左手腕上有一处淤青,初步推断是防御性伤痕,但与陈岩供述的他右手持刀不符。」
云渺眉头紧锁:「发给我看看。」
「已发到您邮箱。法医还提到,这种防御伤通常出现在受害者试图格挡攻击时,但角度很奇怪,像是死者抬手去抢什么东西,而不是纯粹防御。」
「知道了,辛苦你这么晚还在工作。」云渺简短回应,随即挂断电话。
她立刻打开笔记本电脑,查看邮箱中的尸检报告。图片中,死者左手腕的淤青呈现出明显的指痕形状,像是被人用力抓握过。
云渺盯着那处伤痕,眉头越皱越紧。这与陈岩的供述完全不符——他声称自己是在一次争执中右手持刀,对方扑过来时意外刺中了要害。
但如果死者是左手抬起,这就意味着袭击可能来自他的右侧或正面,而非左侧。而按照现场重建,陈岩当时应该在死者左侧。
「除非,现场不止他们两人」云渺喃喃自语。
一阵突如其来的直觉让她快速切换到警局内部数据库。她输入自己的访问权限,搜索起另一个名字——「林月华」。
母亲的名字输入系统的那一刻,她的手指有轻微的颤抖。
十二年前,林月华在一场据说是意外的车祸中离世。作为检察官的父亲从未多谈那场事故,只是告诉年少的云渺「有些真相知道得越少越好」。
搜索结果显示「无匹配记录」。云渺皱眉,这不合常理——任何非自然死亡都应有完整档案。
她尝试搜索事故报告编号,系统提示「文件已归档,请联系档案部门」。
她又尝试了几种组合,忽然想起了照片背面的编号。试着输入「b-712」作为检索码,屏幕闪烁了一下,弹出一个加密文件夹。
系统要求输入二级密码。
云渺深吸一口气,输入了父亲的警徽编号——无效。
再试母亲的生日——依然无效。
她思索片刻,突然想起秦默曾说过的话:「最安全的密码是两个人都知道,但谁都不会直接想到的数字。」
她输入了两人初遇的日期,系统再次拒绝。
就在她即将放弃时,目光落在那张热显影的照片上——钟摆标志旁边的数字:11:08。
她试着输入「1108」,屏幕上立即展开一系列文件。
第一个文件命名为「林月华死亡报告-官方版」,而第二个则是「林月华事件-真实记录」。
两份文件的死亡时间相差了整整三小时,死因一个是「车祸」,另一个则标注为「他杀-伪装车祸」。
云渺屏住呼吸,打开第二份文件的附件——尸检报告中,母亲左手腕上的防御伤痕位置,与陈岩案死者的位置几乎完全吻合。
「这怎么可能」她的声音几乎哽咽,两个相隔十余年的案件,受害者伤痕竟有如此相似的模式。
这不是巧合,而是某种特定的作案手法。
母亲案件中的关键证人赫然是秦默的父亲——前刑侦队长,而他的死亡时间,正是在提交这份秘密报告后的第三天。
报告中提到的淤青痕迹,与十年前那个案件的某些细节莫名地重合。而更令人不安的是,报告末尾附有一张照片,显示死亡现场附近墙上有一个与照片中相同的钟摆标志。
与母亲收据上的钟表修理店相关联。
「左手腕防御伤」她喃喃自语,闭上眼睛,回忆中的画面突然变得清晰起来——雨夜,争执声,一声枪响,然后是人倒在地上的沉闷声响。
警方后来的判断是死者右手持枪,而现在看来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云渺脑海中成形:如果当年的案件判断有误,如果死者并非如官方所说那样意外身亡,而是
她猛然睁开眼睛,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记忆深处,她似乎听到父亲与同事的低语:「把b区的监控录像封存,编号712,谁都不许看。」
「b-712」云渺轻声重复,突然明白了照片背面字迹的含义。那不是简单的纪念,而是一个关键的证据编号。
她拿起手机,迅速编辑一条短信:「查两个案件:林月华车祸与最近的陈岩案。特别关注受害者左手腕防御伤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