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鸦与两名警察对视，最终点头：「我们会在外面策应。一旦情况不对，立即撤出。」

云渺取出手枪检查，然后收起：「如果能谈判解决，我不想使用暴力。」

「小心，」墨鸦叮嘱，「肖烨不是普通罪犯，他是个疯子。」

云渺深吸一口气，向仓库走去。夜风吹拂着她的发丝，带来江水的腥味。她的心跳加速，但步伐坚定。

仓库门口站着两名守卫，看到云渺，他们没有阻拦，反而迅速打开门，仿佛早已等候。

迈入仓库，刺鼻的汽油味扑面而来。内部空间宽阔，高耸的天花板上挂着几盏摇晃的灯。中央，秦默被绑在一把金属椅子上，脸上有明显的伤痕，但眼神依然坚定。

站在秦默身旁的，是肖烨。那个曾经和蔼可亲的肖叔叔，现在眼中只有冷酷与疯狂。他手中拿着一个引爆器，拇指悬在红色按钮上方。

「云渺，我亲爱的侄女，你终于来了。」肖烨微笑着，仿佛这只是一次普通的家庭聚会，「我就知道你会来。为了这个男人，你愿意冒险。多么感人。」

「肖叔叔，」云渺冷静地说，目光在秦默和肖烨之间游移，「放了秦默，我们谈谈。」

「谈谈？」肖烨笑了，「我们有什么可谈的？你已经知道了真相，不是吗？」他踱步向前，灯光在他白发上投下阴影，「你父亲和秦检察官，都是我亲手处理的。干净利落。」

「为什么？」云渺问道，慢慢向前移动，「他们是你的朋友，为什么要杀害他们？」

肖烨的笑容消失了，眼中闪过一丝痛苦：「朋友？你以为友情能抵得过什么？权力？金钱？不，都不是。」他走向一旁的桌子，拿起一张照片，「是她。」

云渺接过照片，看到一位美丽的女子，微笑着站在年轻的肖烨身旁。「你妻子？」

「曾经是，」肖烨声音低沉，「直到你父亲的一次行动导致她死亡。一次意外，他们说。但对我来说，那是谋杀。」

「那不是父亲的错，」云渺辩解道，同时悄悄环顾四周，寻找可能的脱身路径。

「不重要了，」肖烨摇头，「重要的是，我发誓要让他尝尝失去一切的滋味。但计划出了差错，秦检察官插手，发现了一些不该知道的事。」他凝视着云渺，「所以他们必须死。『阎王』组织不能暴露。」

「那组织已经曝光了，」云渺告诉他，「林检察长已经拿到了所有证据。特警队马上就到。」

肖烨大笑：「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为什么我在这里等你？这是最后的游戏，云渺。我已经输了，但你们不会赢。」他举起引爆器，「这里有足够的炸药，炸平整个仓库。我们都将化为灰烬。」

「你疯了！」云渺惊呼。

「也许吧，」肖烨耸肩，「但我宁愿带着你们一起走，也不要孤独地面对审判。」

秦默此时开口了，声音嘶哑但坚定：「肖烨，你的仇恨已经毁了太多人。放过云渺，她是无辜的。」

「无辜？」肖烨冷笑，「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是真正无辜的。她的父亲夺走了我的妻子，现在我要夺走她的一切。公平交易。」

云渺注意到秦默在悄悄活动手腕，绳索似乎松动了一些。她必须转移肖烨的注意力。

「肖叔叔，」云渺放软语气，「我理解你的痛苦。失去所爱之人是多么折磨。但复仇带来的只有更多伤害，不会带回任何人。」

「漂亮的话，」肖烨嘲讽道，「但为时已晚。十年前，也许我会听。现在，我只想结束这一切。」

远处传来警笛声，特警队到了。肖烨神情一紧：「看来我们的时间到了。」他举起引爆器，「最后的告别时刻，我亲爱的侄女。」

就在肖烨准备按下按钮的瞬间，秦默猛地挣脱绳索，扑向肖烨。两人扭打在一起，引爆器掉在地上。云渺迅速上前，试图拿到引爆器，但一名黑衣人从阴影中冲出，挡住了她的去路。

枪声响起，那名黑衣人应声倒地。墨鸦站在门口，枪口还冒着烟。

「特警队已经包围了仓库！」墨鸦大喊，「投降吧，肖烨！」

肖烨与秦默还在搏斗，两人撞倒了一旁的桌子。秦默虽然年轻力壮，但明显受了伤，动作迟缓。肖烨却像发疯的野兽，力大无穷。

「秦默！」云渺喊道，想要上前帮忙，但肖烨突然掏出一把枪，对准了她。

「站住！」肖烨喘息着，「再动一步，我开枪。」

秦默趁机再次扑上去，打落了肖烨的枪。两人再次扭打在一起，滚到了引爆器旁边。

云渺看着这一幕，心脏几乎停止跳动。仓库外，特警队的喊话声清晰可闻。时间在这一刻似乎凝固了。

肖烨突然抓住了引爆器，脸上露出疯狂的笑容：「结束了，结束了！」

「不！」云渺尖叫，冲向前去。

就在肖烨准备按下按钮的瞬间，秦默挡在了云渺面前，同时用尽全力踢向肖烨的手腕。引爆器再次飞出，落在远处的角落。

肖烨咆哮着，从靴子里拔出一把匕首，向秦默刺去。秦默侧身闪避，但刀刃还是划破了他的手臂。鲜血瞬间染红了衬衫。

「秦默！」云渺惊呼，掏出枪指向肖烨，「住手，肖烨！」

肖烨回头看她，眼中尽是疯狂：「你会开枪吗，侄女？对叔叔开枪？」他缓缓向她走来，匕首滴着秦默的鲜血，「你没有你父亲的勇气，你做不到的。」

云渺手微微颤抖，但枪口始终对准肖烨：「别逼我，肖叔叔。为了秦默，我会做任何事。」

「爱情，真感人。」肖烨轻蔑地笑了，突然加速冲向云渺，「可惜太脆弱！」

一声枪响，肖烨的脚步停住了。他低头看着胸前扩散的红色，不可置信地望向云渺：「你真的开枪了」

云渺站在那里，枪还举着，眼中满是泪水：「对不起，肖叔叔。」

肖烨踉跄了几步，倒在地上。他的血染红了地板，与秦默的血混在一起。

「云渺」他艰难地说，声音微弱，「你比你父亲勇敢」他咳出一口血，「但晚了太晚了」

他的手伸向口袋，掏出另一个小型遥控器：「这是备用的」

云渺惊恐地看着这一幕，仓库里所有人都僵住了。肖烨按下按钮，但预期中的爆炸没有发生。只有红灯闪烁了几下，然后熄灭。

「怎么可能」肖烨不解地看着遥控器。

墨鸦走上前：「我们已经拆除了炸弹，肖烨。游戏结束了。」

肖烨发出一声绝望的嘶吼，然后瘫软在地，生命迹象迅速消失。

云渺丢下枪，跑向秦默。他靠在墙上，捂着受伤的手臂。「秦默！你还好吗？」

「没事，」秦默虚弱地笑了，「只是皮肉伤。」他望向肖烨的尸体，「终于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