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小心的。」云渺承诺，然后犹豫地问道，「爸，你知道当年秦默为什么突然离开吗？甚至没有参加他父亲的葬礼？」

父亲摇摇头，「我只知道有人警告他离开，说留下来会有危险。也许他是去寻找真相了。」

临走前，父亲拉住她的手，表情罕见地严肃。「云渺，如果你决定查下去，就不能回头了。一旦开始，就必须走到底，否则会有危险。」

「我明白。」云渺点头，「但作为律师，我不能看着无辜的人受罚。如果陈岩被陷害」

「你确定他是无辜的吗？」父亲反问。

这个问题让云渺沉默。她确实不知道陈岩是否无辜，只是本能地怀疑案件的正当性。

「无论如何，我需要找到真相。」她最终说。

回到车里，云渺深吸一口气，思绪万千。今晚的发现完全颠覆了她对陈岩案的认知，同时也解释了秦默反常的行为。

如果秦默是为了查明父亲死因而回来，那么他会如何利用陈岩案？他是否已经发现了她的身份和父亲的参与？

启动汽车，云渺决定先回公寓整理思绪。然而，刚驶出几百米，后视镜中又出现了那辆黑色轿车。

「又来了。」她皱眉，这次没有尝试甩掉它，而是保持正常速度行驶，想看看对方到底要做什么。

轿车一直保持着距离，不远不近，仿佛只是监视，并无恶意。直到云渺将车开进自己公寓的地下停车场，那辆车才在入口处停下，没有跟进来。

将车停好，云渺警惕地观察四周，确认没有可疑人物后才走向电梯。按下电梯按钮，等待的时间似乎比平时更长。

电梯门终于打开，她快步走入，按下自己的楼层。电梯刚开始上升，突然一阵剧烈震动，随后完全停止。

应急灯闪烁几下后亮起，照出她惊慌的面容。云渺立刻按下紧急呼叫按钮，但对讲机只传出一阵静电声，没有任何回应。

「有人吗？电梯故障了！」她大声呼喊，但只有回音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

突然，电梯外传来一阵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像是有什么锋利的物体在刮擦电梯门。

云渺后退几步，紧贴电梯墙壁，呼吸急促。刮擦声越来越大，电梯门外似乎有人在尝试撬开门缝。

一道寒光从门缝中闪过，她惊恐地看到一把刀刃正慢慢插入电梯门缝，上下移动着，试图扩大缝隙。

云渺摸索着打开手机，却发现没有信号。恐惧让她全身发冷，她急切地寻找着任何可以用作武器的物品。

就在此时，电梯突然恢复了电力，猛地向上移动。门缝中的刀刃被迫抽出，刮擦声也随之消失。

云渺靠在墙上，大口喘气，电梯正常运行着，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电梯门反射出她疲惫的面容，眼下有淡淡的黑眼圈。这个案子和秦默的回归，已经开始影响她的睡眠质量，现在又出现了这种诡异事件。

走廊上的感应灯随着她的脚步逐一亮起。到达门前，她小心地检查了门锁，没有撬动的痕迹。

进屋后，云渺再次检查窗户和阳台门，确认安全后才稍稍放松。她给自己倒了杯水，站在窗前望着城市的夜景。

点点灯光如同繁星坠入人间，却没有带来安心感。她拿起手机，想了想，最终拨通了秦默的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久到她以为不会有人接听，突然，电话那头传来了秦默低沉的声音。

「云律师，这么晚打电话，有案件上的问题？」他的语气平静，听不出情绪。

云渺深吸一口气，直接问道：「秦检察官，你为什么要接陈岩的案子？」

电话那头短暂的沉默，然后是秦默略带笑意的声音：「为什么不呢？一个普通的误杀案，不是吗？」

「如果只是普通案件，为什么证物编号会是1108？」云渺直接切入核心，「这不是巧合，对吗？」

这次的沉默更长，云渺几乎能感受到秦默情绪的变化。

「十年了，云渺。」秦默最终开口，声音低沉，「十年前我们都失去了重要的东西。现在，是时候找回来了。」

「你知道真相？关于你父亲的死？」

「部分知道。」秦默回答，「这十年我一直在寻找证据，终于找到了突破口。」

「陈岩和钟摆行动有关？」云渺试探性地问。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轻笑，「你果然也在调查。看来我们都有自己的消息来源。」

「我们是对手还是盟友，秦默？」云渺直接问道。

「这取决于你站在哪一边，云律师。」秦默的声音变得冷淡，「如果你只是想为陈岩脱罪，那我们是对手。但如果你想知道真相」

「我想知道真相。」云渺坚定地说。

「那就证明给我看。」秦默说，「明天庭审前，我会给你一个机会。」

「什么机会？」

「你会知道的。」秦默神秘地说，「晚安，云律师。」

电话挂断，云渺站在窗前，思绪万千。秦默的话像谜题，暗示着明天将有某种测试。

她走向书桌，将今晚从父亲那里得到的文件取出，仔细阅读每一页。照片中的血迹分布，笔记中提到的内鬼，秦父的发现，所有线索都指向一个更大的阴谋。

而陈岩案，很可能只是冰山一角。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上显示一条短信：【小心你的调查方向，有些真相知道了不一定是好事。】

发信人是一串陌生号码，无法追踪。这是警告还是提醒？发信人是谁？为什么对她的调查如此关注？

云渺盯着这条信息，感到一阵寒意从脊背蔓延。她重新审视手头的资料。

陈岩案看似简单的误杀，死者异常的财务状况，证物编号的问题，法医报告与监控录像的时间差异，秦默突然的归来，父亲反常的警告，神秘的「1108」文件柜，还有这个神秘的短信——所有的线索如同散落的拼图，暗示着一个更大的谜团正在成形。

或许，这些拼图的核心连接点就是十年前那个改变了她和秦默命运的夜晚。而现在，命运再次将他们推到了同一个案件中，只是这次他们站在了对立面上。

云渺将资料收起，放入保险箱中锁好。她不知道自己已经触碰到了什么危险的边缘，但有一点是确定的——她必须更加小心地前进，同时保持警惕。

她走向卧室，突然停下脚步。窗外，一辆车子缓缓驶过，车灯在窗帘上投下短暂的光影。

云渺站在原地，没有拉开窗帘查看，但她知道，无论那是谁，这场始于十年前的游戏，才刚刚开始。而她，正站在这个谜团的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