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取出车钥匙的瞬间，一种被注视的感觉突然袭来。后颈一阵发凉，她本能地绷紧了神经。

云渺迅速回头，只看到几排车辆和昏暗的路灯，却没有人影。路灯的光线在地面投下长长的影子，随风摇晃，形成诡异的图案。

「是错觉吗？」云渺加快脚步，很快到达自己的车前。

车窗反射出她紧张的表情，四周依然空无一人。坐进车里，她立刻锁上车门，但那种被监视的感觉依然萦绕不去。

云渺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也许只是这两天案件和秦默的事情让她太过紧张，产生了被害妄想。

她将钥匙插入点火器，发动汽车。启动车子，云渺缓缓驶出停车场。

车灯照亮前方的道路，但黑暗仿佛比平时更浓重。后视镜中，一辆黑色轿车也随之启动，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巧合？」她试探性地转了个弯，那辆车也跟了上来。

云渺心跳加速，她连续变换车道，拐了几个弯，终于在一个红灯处甩掉了那辆车。

红灯前等待时，她紧紧盯着后视镜，确认那辆车真的消失了，才略微放松。

但随着红灯转绿，云渺发现自己并不想立刻回家。脑海中那份文件的内容和陈岩案的疑点交织在一起，让她坐立不安。

她调转方向，驶向父亲的住所。虽然已经很晚了，但她需要答案，需要了解1108文件柜的秘密。

父亲住在城郊的一处老式公寓，环境安静，邻居多是退休老人。云渺停好车，迅速走向公寓楼。

按了门铃，等了一会儿，门开了。父亲穿着家居服，看上去刚准备就寝。看到云渺，他明显愣了一下。

「这么晚了，有事？」父亲侧身让她进屋，语气平静，但云渺注意到他的眼神有些闪烁。

「爸，我想问你一些事。」云渺直奔主题，「陈岩案有问题，死者的公司财务异常，法医报告与监控录像有明显冲突，而且——」

「别插手这个案子。」父亲突然打断她，语气罕见地严厉，「有些案子看起来简单，实际上牵扯太多。」

云渺盯着父亲的眼睛，「是因为秦默吗？他为什么突然回来，还成了这个案子的主检察官？」

父亲避开她的目光，走向厨房，「要喝点什么吗？咖啡还是茶？」

「我不需要喝的，我需要答案。」云渺跟着他进厨房，「爸，你知道什么，对不对？为什么证物编号是1108？这和你书房里的那个文件柜有关系吗？」

父亲的手微微颤抖，水杯差点滑落。「你怎么知道这个编号？」

「它就在证物清单上，公开的。」云渺紧盯着父亲的反应，「那个文件柜里到底有什么？与十年前秦父的案子有关吗？」

父亲长叹一口气，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钟摆又动了，我早该预料到。」

「钟摆？那份文件里也提到了钟摆。」云渺惊讶地说，「那是什么？」

「你看了什么文件？」父亲突然警觉起来，声音提高。

云渺解释了她如何解锁那份加密文件，以及文件中提到的内容。父亲沉默许久，最终摇了摇头。

「太晚了，回去吧。这些事不是你该知道的。」他转身走向客厅，明显不愿继续这个话题。

云渺固执地跟上，「爸，我是陈岩的辩护律师。如果这个案子有问题，如果他被人陷害，我有责任查清真相。」

父亲停下脚步，转身面对她，眼神复杂。「你真的想知道？即使知道真相后，你可能会后悔？」

「我需要真相。」云渺坚定地说。

父亲看了她一会儿，走向书房。他从口袋中取出一把钥匙，打开了那个编号为1108的文件柜。

柜子里只有一个小型保险箱和几个牛皮纸袋。父亲取出其中一个纸袋，交给云渺。

「十年前的案子不是意外，秦父不是被歹徒击中的。」父亲的声音低沉而严肃，「他是被自己人杀的。」

云渺震惊地接过文件袋，「为什么？谁干的？」

「读完这些，你会明白的。」父亲疲惫地说，「但记住，知道这些后，你会成为目标。秦默的回归不是巧合，他是为了复仇而来。」

「复仇？对谁？」云渺追问。

「对那些杀害他父亲的人，对那些参与掩盖真相的人。」父亲顿了顿，「包括我。」

这个回答如同一记重击，云渺难以置信地看着父亲。「你参与了？」

「不是你想的那样。」父亲摇头，「我只是被迫签署了不符实际的报告。当时的压力你无法想象。」

「所以秦默知道真相？」云渺追问。

「他知道一部分，但不是全部。」父亲望向窗外，似乎在回忆，「那晚之后，有人找到他，告诉了他一些事情。然后他就消失了，直到现在。」

「那人是谁？」

「我不知道。」父亲转回视线，「但我怀疑是当年案子的知情人。」

云渺打开文件袋，里面是一叠照片和几份手写笔记。照片显示的是一个仓库内部，地上有血迹，墙上有弹孔。

笔记记录了案发当晚的详细过程，与官方版本有明显差异。最后一页上写着：「钟摆行动：清除内鬼」。

「钟摆行动是什么？」云渺问。

「一个秘密行动，目标是肃清系统内的腐败分子。」父亲说，「秦父是行动的负责人之一，但他发现有高层参与其中，准备曝光，然后」

「他就被杀了。」云渺接过话头，心情沉重。

父亲点点头，「现在陈岩案出现了钟摆的符号，说明那些人又活动起来了。我怀疑陈岩不是简单的被告，可能是棋子，或者是知情者。」

「死者王明呢？」

「查查他的背景，特别是他与哪些高层有联系。」父亲建议，「但要小心，别被人注意到。」

云渺将文件装回袋中，「我需要带走这些。」

父亲犹豫了一下，最终点头同意。「保管好，别让其他人看到。记住，秦默不一定是你的盟友，即使你们曾经」

他没有说完，但云渺明白他的意思。她与秦默曾有过一段感情，但那是十年前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