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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特别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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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明的手腕被崔判官攥得生疼,那股阴冷的力道仿佛要透过皮肉冻僵他的骨头。他看着茶几上那方散发着幽幽寒光、背面猩红巨眼印记仿佛在缓缓转动的生死簿平板,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这玩意儿就是个烫手山芋!不!是颗随时会引爆、把他炸得魂飞魄散的核弹!

“崔大人!使不得!绝对使不得!”陆明几乎是带着哭腔,用尽全身力气想把手腕抽回来,身体拼命往后缩,恨不得把自己嵌进沙发里。

“这…这东西放我这?我…我这儿是阳间!活人地界!我…我一个凡人,何德何能保管这等神器?不!是凶器!您这不是把我架在油锅上烤吗?阎王爷那边…”

“顾不了那么多了!”崔判官猛地打断他,声音又急又厉,青脸因紧张显得愈发狰狞。

“阎君已经起疑!他现在没动我,是因为没证据!更因为他暂时离不开我这个‘熟练工’!但他既然找了你,就说明他盯上这条线了!地府现在就是个筛子!这东西放哪儿都不安全!谛听那老狗的耳朵能监听三界!只有你这儿!你这满屋子纸钱味儿、线香火气、还有你这身活人阳气,混在一起就是个天然的屏蔽场!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懂不懂?!”

他语速快得像连珠炮,唾沫星子横飞,抓着陆明手腕的手又紧了几分,眼神里是孤注一掷的疯狂和哀求:“陆老板!陆哥!算我求你了!就帮我这一次!撑过这阵风头!等我回去把痕迹抹干净,把系统日志搅成一锅粥!到时候阎君就算有疑心也查无实据!事成之后,我崔珏对天…不!对轮回发誓!保你十世富贵!下辈子让你含着金汤匙出生!出生就在罗马市中心!十八个美女管家伺候着!行不行?!”

十世富贵?罗马市中心?十八个美女管家?

这画饼画得…陆明听着都觉得离谱。但崔判官那走投无路、近乎崩溃的状态却做不得假。这位地府实权判官,是真的被阎王爷那三个微笑表情吓破了胆,急需要找个地方把这颗核弹藏起来。

陆明脑子飞速运转,权衡着利弊。拒绝?崔判官狗急跳墙,会不会直接灭口?或者迁怒于他?答应?窝藏篡改生死簿的证物,这罪名要是坐实了,十八层地狱怕是得给他开个vip包年套餐!阎王爷那边…那三个微笑表情像三把刀悬在头顶…

就在他天人交战、冷汗涔涔之际——

“嗡!”

一声极其轻微、却带着空间震颤感的嗡鸣,毫无征兆地在出租屋的角落里响起!

声音来源,正是那堆堆积如山的纸扎祭品深处!

陆明和崔判官同时悚然一惊,猛地扭头望去!

只见角落里那堆印着“苹果”、“外星人”、“超跑”标志的纸扎品上方,空气如同投入石子的水面,荡漾开一圈圈肉眼可见的、半透明的涟漪!一股比崔判官出现时更加精纯、更加古老、带着洪荒大地厚重气息的威压,如同无形的潮水,瞬间弥漫开来!

“不好!是地府拘魂使的跨界波动!”崔判官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声音都劈了叉,抓着陆明的手触电般松开,眼神里充满了极致的惊恐!“他们…他们动作怎么这么快?!不可能啊!阎君难道直接下拘魂令了?!”

他话音未落!

滋啦——!

一道更加清晰、更加刺耳的空间撕裂声响起!

在距离第一个涟漪点不足半米的地方,另一处空气如同被无形巨手猛地撕开!一道边缘闪烁着惨绿色磷火、内部幽暗深邃的空间裂缝,如同狰狞的伤口,骤然浮现!

裂缝中,隐隐传来锁链拖地的哗啦声,沉重、冰冷,带着勾魂夺魄的韵律!

两道裂缝!两个方向!交叉锁定!

目标直指这间小小的出租屋!

“完了!是‘阴阳锁魂阵’的节点波动!他们定位到这里了!”崔判官魂飞天外,整个鬼体都开始不稳定地闪烁起来,如同接触不良的灯泡。“走!必须走!再不走就真走不了了!”

他再顾不上陆明,也顾不上茶几上那要命的平板,猛地转身,宽大的官袍带起一阵阴风。他双手急速在胸前结出几个繁复无比、闪烁着幽光的印诀,口中念念有词,速度快得只剩残影。

“天地无极!乾坤借法!幽冥遁形!敕!”

最后一个音节落下,崔判官的身影猛地一虚,化作一道模糊的、带着浓重墨迹的青烟,如同被强风吹散的狼毫笔锋,朝着远离那两道空间裂缝的、墙壁的方向,亡命般撞去!

“崔大人!你的东西!”陆明看着崔判官消失前仓惶的背影,又看看茶几上那散发着不祥气息的平板,急得大叫。

“帮我保管好!死也别交出去!等我消息!”崔判官那如同风中残烛般的声音,带着无尽的仓惶和决绝,从墙壁方向残留的墨迹中飘来,随即彻底消散无踪。他跑得是如此之快,如此之狼狈,甚至连一句像样的后手安排都没留下。

崔判官消失的瞬间,那角落里的两处空间涟漪猛地一滞!仿佛失去了主要目标,变得有些迷茫。但那惨绿色的空间裂缝依旧张着狰狞的口子,锁链拖地的哗啦声更加清晰,仿佛有看不见的勾魂使者,正从裂缝那头,冰冷地审视着这个小小的、堆满违禁品的阳间角落。

威压如同实质的冰山,沉甸甸地压在陆明胸口,让他几乎喘不过气。那冰冷的锁链声,每一次摩擦都像是在刮擦他的灵魂。

跑?往哪跑?他只是个凡人!对方是能跨界抓鬼的地府正牌拘魂使!躲?这破出租屋巴掌大地方,连个像样的柜子都没有!唯一的“贵重物品”就是那堆纸扎品和茶几上这个要命的平板!

藏起来!必须把这鬼东西藏起来!藏到一个连鬼都找不到的地方!

这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劈开陆明的恐惧,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他目光如电,瞬间扫过整个房间:

堆满纸扎品的角落(不行,拘魂使就在那儿!)、吱呀作响的沙发(里面全是破海绵!)、油腻的小茶几(太显眼!)、敞开的衣柜(几件破衣服根本遮不住!)、厨房(更不行!)…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了墙角那台嗡嗡作响、外壳泛黄的老冰箱上!

这冰箱是他刚租这房子时二手市场淘的,制冷效果时好时坏,压缩机噪音堪比拖拉机,唯一的优点就是…大!双开门,里面除了几瓶快过期的啤酒和蔫了吧唧的蔬菜,空空荡荡!更重要的是,冰箱外壳是金属的!压缩机运行时带着电磁场!活人阳气加上金属屏蔽加上电磁干扰…这简直是天然的法拉第笼加阳气屏蔽器!

电光石火之间,陆明动了!

他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爆发出前所未有的速度!一个箭步冲到茶几前,看也不看那散发着冰冷死气的平板,双手猛地抄起那方暗金色、刻满符文的“神器”!入手冰凉刺骨,那股寒意直透骨髓,仿佛握着一块万年玄冰,又像握住了一个微缩的、冰冷运转的宇宙法则。

来不及思考!他抱着平板,如同抱着即将引爆的炸弹,三步并作两步冲到老冰箱前!左手猛地拉开沉重的冰箱门!

“嘎吱——!”

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在死寂的房间里响起。

一股混杂着过期食物、冷气和微弱臭氧的味道扑面而来。

陆明看都没看里面蔫掉的青菜和那几瓶孤零零的啤酒,右手用尽全身力气,将那方沉重的生死簿平板,狠狠地、粗暴地塞进了冰箱最上层空荡荡的冷冻室里!平板冰冷的棱角撞击在同样冰冷的冰箱内壁上,发出沉闷的“咚”的一声。

紧接着,他如同疯了一般,将旁边冷冻格里仅有的几袋冻得硬邦邦的速冻水饺、一包不知道猴年马月的冻肉,胡乱地抓起来,一股脑地全盖在了那暗金色的平板上!速冻食品的包装袋哗啦作响,很快就把平板埋了个严严实实,只留下一点点暗金色的边缘若隐若现。

做完这一切,陆明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砰”地一声重重甩上冰箱门!

巨大的撞击声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

几乎就在冰箱门关上的同一瞬间!

角落里的两处空间涟漪如同被掐断了电源,骤然平息!那两道惨绿色的空间裂缝,如同愈合的伤口,无声无息地迅速弥合、消失!

那股沉重如山的洪荒威压,那勾魂夺魄的冰冷锁链声,如同退潮般,顷刻间消散得无影无踪!

房间里只剩下老冰箱压缩机重新启动后那熟悉的、巨大的“嗡嗡嗡”噪音,以及陆明自己如同破风箱般粗重、急促、濒临极限的喘息声。

他背靠着冰冷的冰箱门,身体因为脱力和极致的恐惧而无法控制地向下滑去,最终瘫坐在地板上。汗水如同小溪般从他额头、鬓角、后背疯狂涌出,瞬间浸透了他廉价的t恤,在地板上洇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

他死死地盯着冰箱门,仿佛要透过那层薄薄的、泛黄的金属板,看到里面被速冻水饺埋着的、能决定亿万生灵命运的恐怖造物。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每一次跳动都牵扯着酸痛的肌肉,带来一阵阵眩晕。刚才那短短的几十秒,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和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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