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脸色的变化和声音的颤抖是骗不了人的。
她说的每一个字,都证明了她对“牢城”二字的恐惧。
沈棠雪只是听说过宫里有“牢城”,但不知道是什么让采桑能如此恐惧。
能叫人恐惧的,往往都是能要命的东西。
“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你背后的主子让你把嘴闭严实了?你要知道,我想撬开的嘴,就没有撬不开的。”
“不信,你大可试试。”
白妈妈的声音听起来比往日要凉薄的多,若不是沈棠雪熟悉她的声线,根本联想不到一起去。
“我,我是真的不知道啊,我……啊!!!”
随着“滋”的一声,烧得通红的烙铁烙在了采桑身上,随之而来的是一串凄厉的惨叫声。
沈棠雪隐约闻见了一股焦焦的肉香味,但一想到牢房里发生的一切,她的胃就忍不住翻腾。
“我先带你出去。”
沈棠雪以衣袖捂住了口鼻,任由江淮衣搀扶着她,健步如飞地离开。
闻到地面新鲜空气的时候,她还有些恍惚。
方才里面发生的一切,好像做梦一样。
“没事吧?”江淮衣轻声问。
沈棠雪摇摇头,“没……”
但一开口,还是忍不住胃里的一阵翻腾。
早知道就不逞这个能了,有些事还真不是想就能接受的。
江淮衣看她这样,连忙递上了帕子。
不远处的听雨和阿诺见状连忙迎上来。
“少夫人,您没事吧?”
沈棠雪摆摆手。
听雨却跟变戏法似的,变出了一壶茶水。
“喝点吧。”江淮衣倒了一杯递给她。
沈棠雪喝完了两杯水,才觉得胃里的那股冲动稍微压住了。
地牢里的所见,也让她有两天看见白妈妈会有些不适,但也只是一点点,便很快被她抛在脑后,她也没有向阿诺或者其他人提起半个字。
人嘛,哪里还能没有点秘密,既然母亲将人派到她身边,就说明白妈妈不会害她,自然也不必惧怕了。
之后的审讯她就不再参与了,实在是阴影有点大。
但这并不影响她知道结果。
在太阳即将下山时,侯爷匆匆忙忙回府,也带来了一个新的不好的消息。
“何太医不知所踪了。”……
何太医就是一直给侯夫人看病的那个太医。
侯夫人中毒的事被他们发现之后,江侯爷就派人去盯着何太医了,没想到还是跟丢了人。
而且这边刚抓出倚梅园里在药上面动手脚的人,那边太医就不见了,这动作未免太快了。
沈棠雪和江淮衣对视了一眼:这侯府里怕是还有其他的奸细。
“爹,事已至此,只能派人先找。侯府里的人已经抓到了,先看看能不能找到突破口再说。”
江侯爷无奈点了点头,“事已至此,也只能这么办了,现下人在哪里?”
江淮衣深吸了口气,说道:“在地牢,白妈妈在审问呢。”
听到“白妈妈在审问”,江侯爷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脸色变了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