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夫人点点头,“可不嘛,所以你说还能不能找别人?”
“那不行,必须找温梨。我明天再去找她,这次我一定能说服她。”江沁蓉信心十足。
其实,三夫人也就是想当然。
就算是江淮衣娶妻不能生,还可以纳妾,就算要过继,也不会把堂弟过继过去,又不是他爹没孩子继承侯府。
退一万步说,就算大房二房都没有人了,真轮到三房那个妾身子继承了侯府,就凭他们这样对待他,他掌权了,还不得第一时间就把他们都给赶出去,还留他们作威作福呢。
只能说,她说的这一切,都是她自己虚构的一场美梦罢了,也就她自己当真了,还把江沁蓉也给带歪了进去。
……
沈棠雪自然不知道自己被盯上了,倒是对突然交到自己手上的侯府账本,有些不安。
倒不是她管不了这些账目,而是因为侯夫人的病。
这两天随着天气转凉,侯夫人的头疼病又厉害了,而且只是吃完饭在外面散步的时候吹了风,就不小心着了凉,咳嗽起来很是严重。
这两日都不太能起来见风了。
她记得,前世一开始江淮衣要把沈芊芊送去家庙时,侯夫人还替她求过情,是沈芊芊屡次冒犯,还把侯夫人气得旧疾复发,才让江淮衣铁了心把她送走的。
而在那儿之后,侯夫人就一病不起,到第二年开春就直接病逝了。
那件事盛京中一度传得几乎人尽皆知。
虽然那时候她忙于自己的生计,没有过多关注侯府,但对于侯夫人年轻轻就病逝的事,还是有所听闻的。
因为在侯夫人病逝之后,江侯爷就因为那事情一蹶不振,没多久就辞了官,从此闲云野鹤云游四方去了,爵位也随之传给了江淮衣。
坊间都说,江侯爷本来是御前红人,就这样辞官归隐也太可惜了,还有说损失了一员虎将,朝廷蒙受的损失不可计数之类的。
侯府虽然盛极一时,但江淮衣从小就是个纨绔,文不成武不就的,接手了侯府之后成日里就吃喝玩乐,今上给了个禁卫军的闲职,他也是混混日子。
侯府传到了江淮衣手上之后,就江河日下,一天不如一天了。
前世到沈棠雪被沈芊芊所害去世时,也没能恢复从前的盛景。
“闻书,阿诺。”
“在,少夫人有何吩咐?”
闻声和阿诺上前。
“你们两个把这些账带上,跟我去一趟倚梅园。”
“是。”
沈棠雪心里有些猜想,觉得还是要去看看才放心。
好在今日侯夫人已经有了些精神,沈棠雪来了就顺利见到她了。
她简单把府里的账目说了下,侯夫人摆摆手,“这些事情交给你处理我是放心的,不用特意跟我报账。”
“母亲信任我是母亲的事,但我若是托大,就是我的不是了。”
沈棠雪笑着说,也没有真的因为侯夫人的信任就自作主张,把接下来需要采购补充的秋冬物资,已经天气冷了要做的冬衣的事也都说了说。
像日常的账目就是每日采购的蔬菜瓜果鱼肉等等一类,像燕窝一类的滋补品是定时补充的,不在日常的账里。
但是基本上都是一个月补充一次,或者是一季度补充两次,主要还是看府里的消耗而定。
冬衣是必定的,冬日到来,无论是府里的主子还是下人都要裁新衣,看似每个院都有份例,但总会有人员的调动,年轻的小四和丫头会长个会长胖,所以若要办的细致妥帖,这就是一个很大的工作量了。
而且冬天还需要炭火,这些也都是需要提前订购的。
否则等到天冷再去采买,东西贵了不说,还不一定够府里这么多人的消耗。
“冬衣的事让各院都列一个清单,把所需的都汇总到你统计,你就轻松多了。若你头一年经办想了解的透彻些,那就挑一个得用的人,逐个院子去量一遍,往后有了这份单子,逐年地增减就好了。”
“至于炭火,这些往年也都是有采购的,还有需要提前储备的食材,这些你都可以自己试着先估算一下,到时候跟李妈妈这边对一对,没什么出入的话,以后就都交给你去办了。”
“迟些我也会让李妈妈把往年订购炭火和食物的那些商铺清单给你,我这会儿病了,你就权且当作是帮我一帮,我也好安心休息几天。”
因为知道她在不久后会一病不起,所以侯夫人这话在沈棠雪听起来,像是要交代后事一样。
她暗暗心惊,拉着侯夫人的手说道,“母亲言重了,我是您的儿媳妇,帮您打理一下家里的琐事是应该的。……”
“但我毕竟年纪轻、经验少,这些事情我来处理都不如母亲自己处理的妥帖,所以母亲这几天就赶紧把病养好,之后入了冬还有大雪、冬至、小年等诸多的祭祖事宜等着您呢。”
“你,你这丫头,我才想休息两天,你就吓唬我。你就是见不得我休息。”侯夫人哭笑不得。
“那母亲就是误会我了,我是希望母亲的病赶紧好起来。眼看着就重九了,您可得趁着天彻底冷之前好起来。否则天冷起来更难熬了——总不能带着病气过重九吧。”
沈棠雪耍起宝来一套一套的,侯夫人是又无奈又熨帖。
“我就说姑娘比儿子强,要是那混账小子在这他儿,他可说不出这话来。李妈妈,你差人去问问看他那个什么要事忙完了没有?再不回家别回来了。”
“要是他敢在外面沾花惹草的被我知道,仔细他的皮!”
侯夫人这也是在给沈棠雪摆他们做长辈的态度。
她的意思是:虽然说儿孙自有儿孙福,孩子的事他们做长辈都不好强行干涉,但他们始终是站在儿媳妇这边的。
沈棠雪忍俊不禁,“母亲不必担心,世子。忙正事要紧,我不是那种黏着人不放的。”
“若是世子在外头有什么喜欢的姑娘,带回来便是,儿媳也不是那种不能容人的。”
“比起别家侯府公府一大家子人,咱们侯府人丁都算稀薄的,若是多几个人替侯府开枝散叶,也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