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重之知道叶不凡没啥大伤,等军医给叶不凡换完药之后,便强令叶不凡回营议事。
这小子鬼点子多,又有些血性,此次战局扭转叶不凡起到了关键作用,此时议事上官重之哪肯放过他。
苏赫巴鲁退兵而去,对于回南关底层士卒来说,的确是一件好事。
但上官重之与叶不凡等人却知道,北突人的报复可能马上就要来了。
“大将军,那苏赫巴鲁会不会增兵再次来攻?”叶不凡试探着问道。
前几日老道猜测,苏赫巴鲁定然会增兵而来,叶不凡深以为然,议事时,便将这想法提了出来。
“不能吧!”上官重之未说话,李常明却先说道:“苏赫巴鲁此次元气已伤,巴特尔阵亡,他还敢来攻?”
宋少轩道:“常明兄,此事难说。苏赫巴鲁折损过万,我们也伤亡惨重,如果他真增兵来攻,我们只会更难。”
“哼,那又如何!他若再敢来攻,那就再战便是!我大周儿郎岂会怕他!”唐有方冷声道。
军帐中,上官重之目光灼灼,道:“尔等不必猜了,探子回报,阿史那凛风已调十万人马至武威山了。”
此言一出,众将皆惊,这北突可汗是疯了,看来是不计代价要攻下回南关了。
上官重之沉声道:“我已将此事上报朝廷,希望朝廷能增兵援我回南关,我等只要坚持到援兵到来即可!”
众武将皆低头不语,朝廷的援兵有没有都未可知,如今阿史那凛风又给苏赫巴鲁增兵十万,这城怕是难守了。
上官重之将目光投向站在角落里的叶不凡,叶不凡只得轻叹一声再次出列。
“末将想问,武威山距回南关多远?”叶不凡问道。
上官重之答道:“四百里。”
“哦。”叶不凡应了声,又退回角落不吭声了。
一众武将都摸不着头脑,不知叶不凡这么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便没了下文。
更奇怪的是,上官重之也不在意,挥了挥手道:“众将领命,加紧巡视,派出斥候前出百里,有异动即刻来报!”
燕安皇城,太和殿。
“啪!”
鸿帝将手中的奏章砸在地上,怒声道:“北突人欺我太甚!”
文武百官分列两旁皆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喘,谁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去触鸿帝的霉头。
“北突人竟敢威胁我大周!陛下,老臣以为,增兵回南关与他战过就是!”镇国公上官云冲迈步出班。
“陛下,不妥!”中书令侍中赵启出列道:“如今国库空虚,关中百姓刚经历过大旱,此时大战于我大周不利啊!”
“放屁!”上官云冲怒斥道:“北突蛮夷数年前占我大周十城且不说,如今都打到脸上来了,这如何能忍!”
赵启反驳道:“老将军,这朝堂之上谁不爱大周,如今实在是打不起啊!而且此次北突人突然攻城,此事大有蹊跷,您不会不知吧?”
“北突人先起刀兵来攻,如若不反击,难道还要大开城门让他们进中原不成!”上官云冲怒道。
赵启冷笑道:“镇国公,我听说北突人此次攻回南关,是守将上官重之惹恼了苏赫巴鲁才有此祸!”
“放屁!”上官云冲怒发冲冠,这赵启泼往上官家泼脏水,岂能忍他!
“赵启,你休得胡言!我儿边关苦守,抵御北突多年,为大周立下汗马功劳,岂容你这般诋毁污蔑。
北突狼子野心,早有南侵之意,不过是借机寻衅,你身为朝廷大臣,不图报国想御敌之策,反倒在此信口雌黄,是何居心?”
上官云冲气得浑身发抖,手指着赵启怒声呵斥。
赵启并不理会上官云冲的怒意,朝鸿帝拱手道:
“陛下,臣听闻上官重之在边关独断专权,克扣将士军晌钱粮,至使我大周边军将士每日只能食一餐!又闻上官重之将瓜果蔬菜送与北突人!”
“臣以为,此次北突人突然攻城,说不得就是与上官重之演得一出戏!陛下,不如将那上官重之押回燕安一审便知!”
此言一出,百官皆惊,如真如赵启所言,那后果不堪设想。
一众官员议论纷纷,朝堂之上一时之间嘈杂之声一片。
也有不吭气的,比如叶守业与张兴,两人目观鼻,鼻观心,静默不语。
上官云冲听闻此言,双目欲裂,几近疯狂地冲向赵启:
“你这奸佞小人,竟敢如此血口喷人!我儿一心为国,你这般污蔑,老夫与你不死不休!”殿中百官连忙拉住上官云冲,赵启那身板岂是上官云冲的对手。
“够了!”鸿帝一拍龙案,道:“赵启,你可有证据!你可要知道,诬陷大将是什么后果!”
鸿帝今日火气甚重,如若说别人会通敌卖国他可能会信的,如若说上官重之通敌,他自是不愿相信的。
只是最近收到的风声很不对劲,先是大内总管刘于明密报于他,说上官重之在边关居心叵测有谋反之像。
如今,又有中书省侍中赵启站出来指证上官重之,这就有些不妙了,心下也有些怀疑起来。
赵启正欲开口,叶守业却是迈步而出:“陛下,老臣有证据!”
赵启闻言一愣,随后心中狂喜,这梁国公与上官云冲是死对头。
叶守业的儿子叶不凡就是因为上官云冲才被发配回南关。
且叶不凡又在上官重之手下当差,此时叶守业站出来,定然是他儿子叶不凡要出来咬上官重之了。
“如此,倒省了老夫现编证据了!”赵启心中暗想。
上官云冲见叶守业出列,言说有证据,反倒平静了下来,虎目依旧瞪着赵启。
“姜爱卿,有何证据?”鸿帝端坐龙椅之上,面沉似水,声音平静中透着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