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得头筹,就能从我这里带走一个人。”
这句话在擂台上空炸开,如同投入深潭的巨石。台下顿时沸腾起来,赌客们交头接耳,筹码在人群中飞快流转。
张启山站在二楼包厢的阴影处,指腹摩挲着茶杯,目光始终锁定在擂台中央那道身影上。
他已经看了很久,从第二场比试开始,这只“兔子”就牢牢吸引着他的视线。
雪白的兔子面具衬得少年轮廓愈发清俊,染血的绷带从肩头蜿蜒至手臂,在灯光下呈现出一种脆弱而凌厉的美感。
他站在擂台中央仰头望去,目光如刀锋般穿透喧嚣的人群。
那一瞬,张启山感觉有冰凉的刀刃抵上咽喉。
喉结滚动。
齐铁嘴刚扬起的手僵在半空,张启山连个眼风都没扫过来,径直与他擦肩而过。他唇角勾起,带着一股势在必得的架势,活像只盯上兔子的鹰隼。
“”齐铁嘴默默把嘴里的话咽了回去。
好家伙。
这架势哪像是来赎人的?
分明是来抢兔子的!
“得!”齐铁嘴一屁股坐在地上,仰头冲官三娘咧嘴一笑,“这位姐姐,你家水灵灵的小白菜,怕是要被野猪拱咯。”
官三娘指尖的烟枪“咔”地断成两截,朱唇勾起一抹冷笑:“那也得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
擂台上,雪兔面具在光灯下泛着冷光。
台下赌客们呼吸都放轻了,谁不知道陆爷打手个个是万里挑一的好苗子?若能赢走一个
陈皮死死攥着围栏,木屑扎进掌心都浑然不觉。他盯着那道染血的身影,喉结滚动:
“赢了就能带你走?”
张起灵突然挡在陆建勋身前。他指尖擦过少年渗血的肩头,沾了满手温热。
“不打。”
陆建勋连退三步,染血的手指直指台下,压低声音,试图唤醒他的理智:“规矩就是规矩,输家不得上台。”
张起灵静立如松,沉默中带着不容抗拒的压迫感。
少年几次想拽他衣襟将人推下擂台,指尖触及衣领时却又蜷缩着收回,要是硬来,这人可能当众把他扛起来扔回去,小爷可丢不起这个脸。
升降台“咔嗒”作响。
戴着穷奇面具的张启山走上前,三人呈鼎足之势像擂台三角。
齐铁嘴不知何时摸上了裁判席,抓了把瓜子边嗑边喊:“好戏啊!三英战吕布咯——”
官三娘手中的烟枪“啪”地砸在他后脑勺上。
雪兔面具下的呆毛倏地翘起,陆建勋站在两个高大的身影之间,难得显出一丝无措。
他转头看向左侧,张起灵静立如松;又转向右侧,张启山青铜面具下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
这情形活像:
被两匹狼围堵的兔子,
左边是沉默的守护者,
右边是危险的掠夺者。
少年突然觉得嘴里发苦,喉结滚动了下,却什么也没说出口。
齐铁嘴在台下拼命挥手:“小陆爷!右边!选右边啊!”
官三娘又一记烟杆飞过去:“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