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乐声穿透朱墙,徐琅珩拿起供桌上的铜爵,冷酒泼在牌位前,酒水顺着程天云三字蜿蜒而下,宛如血泪。
“他说程家女儿要嫁的是镇岳王。”
徐琅珩慢条斯理地擦拭指尖酒渍:“弟妹你可还记得那老王爷年逾五旬,府中姬妾二十有余”
阿阳,他们妄图拿我妹妹换一时苟安,兄长纵死也要为你谋个太平。
“嘭!”
头好疼程朝踉跄后退,撞翻身后的烛台。
“程天云、应琼华、程忠伯、程忠仲、忠伯叔”
火苗在青砖上跳跃,映得牌位上的金字愈发猩红。
“琅玕为了见你一面,险些被程家侍卫乱箭射成筛子。”
徐琅珩的声音变得忽远忽近:“若非我及时赶到,他早已曝尸程府角门。”
“弟妹不是总说要护着琅玕?今日便是报仇的好时机。”
他举起一柄开刃的桃木斧,递给她眼前。
九阳郡主是否真失忆,一试便知。
“什么”
程朝盯着斧柄,指尖不受控制地颤抖。
她想起徐琅玕眼底的血丝,想起他为自己披衣时的温柔,又望向牌位上陌生的名字
阿阳,别害怕,有大哥在…
阿阳,你长大了…
阿阳,二哥走了…
阿阳,阿娘在呢…
阿阳,三哥替你扛着…
好疼!
她的头好疼!!!
记忆与现实在脑海中撕扯,疼得她跪倒在地。
“怎么?下不了手?”
徐琅珩从袖中取出一炷线香,青烟袅袅飘向程朝:“二哥帮你。”
脑中顿时轰鸣,眼前浮现出徐琅玕被箭雨穿透胸膛的画面,血腥味涌入鼻腔,仿佛回到某个腥风血雨的夜晚。
“九阳郡主殿下,劈开它!”
徐琅珩将斧头塞进她手中:“程家害得琅玕险些丧命,你若还念着夫妻情分”
“嗬”
程朝木然地举起斧头,看着寒光映出自己扭曲的面容。
“程朝!劈开它!””
阿阳!不要!!!
记忆中某个声音在呐喊,让她放下武器。
阿阳
可徐琅珩的话语渐渐压过了那些声音:“弟妹啊,琅玕至今还在为程家的罪行赎罪呢”
阿阳
斧柄的沉香窜入鼻腔,程朝瞳孔倏地收缩,寒光里映出两张脸。
目眦欲裂的徐家三少夫人,与剑架在徐琅玕颈侧的九阳郡主
“嘭!!”
桃木断裂声惊醒了她,第一块灵位早已劈成两半。
“哈哈哈哈继续!”
木屑飞溅间,程朝仿佛听见有人在哭嚎。
阿阳
“嘭。”
木屑飞溅划过脸颊,竟与记忆中箭矢破空的感觉重叠。
“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