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突然哽咽:“如今我父亲已经,已经……”
萧溯神色一凛:“老族长怎么了?”
东方漓别过头去:“只是如今月族四年前灵泉异变,父亲为护族人他临终前将族长之位传于我,可长老会觊觎圣药,山外又有各方势力窥探”
“我根本不是当族长的料,我……”
程朝目光坚毅:“东方族长,或许我们可以帮你。程朝虽势微,但也有些武力或许能解月族之困。”
东方漓转身,目光灼灼盯着程朝:“你如何能相助?月族如今内忧外患,长老会把持祭祀,三日前更有人擅闯禁地。若你能查清此事,我便求族老们开一次议事堂!”
程朝与萧溯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去!”
东方漓带着程朝与萧溯穿梭在月族的竹林溪涧间。
“月族以竹为骨,以藤为筋,族人们大多擅长用毒与制药。”竹影婆娑间,东方漓抬手抚过垂落的紫藤花串。
山路渐陡,三人攀至峰巅时,云海翻涌如沸。
东方漓倚着嶙峋古松,银铃发饰在风中轻响:“世人皆道月族邪佞,却不知我族毒术实为护族之刃。”
他望着远方隐入雾霭的村落,目中泛起冷意:“不知是谁谣传月族圣药能起死回生,觊觎者如蚁附膻,若不使些雷霆手段,月族早成冢中枯骨。”
程朝凝视着云雾深处若隐若现的尖峰,轻声问道:“东方族长,那守护圣药的灵兽又是何物?”
“上古青鸟,自开族便盘踞在长生渊。它羽翼展可遮天,鸣声能碎金石,便是族中长老也只敢在禁地百里外焚香祷告。”
萧溯忽然按住心口,那里自踏入月族便隐隐灼痛,眸中翻涌着暗潮,青鸟
族人突来报:“族长,族老请您议事!”
月族议事厅的青鸟兽首烛台烛火明腾,东方漓攥着腰间银铃,下首长老们逼宫的声浪此起彼伏。
“族长,你若再拿不出平息青鸟之法,明日便该履行祖训,禅让族长之位!”
蓝袍长老的象牙拐杖重重杵在青砖上,震得案上茶盏泛起涟漪:“长生渊禁地异动半月有余,族中灵药已折损大半,难不成要让全族跟着陪葬?”
“正是!”
八角窗透进的夕照里,红袍长老捻着胡须:“听闻长安中有人愿出千两黄金求购圣药,若能与外界通商”
程朝坐在萧溯身侧,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太平剑柄。
“够了!我父亲说过,神女有言月族绝不能与外界通商!”
银铃碰撞,东方漓霍然起身:“明日辰时,我自会入长生渊!”
黄袍长老担忧道:“小漓,青鸟暴戾异常,你此去”
“叔父不必多言,当年我父亲临终前将月族托付给我,如今灵兽异动本就是我的失职。”
发间银铃在穿堂风中叮当作响,东方漓盯着那几个长老冷笑:“但若有人敢趁乱染指圣药,别怪小侄不念旧情!”
“哼!黄毛小儿不知天高地厚!”
夜幕低垂时,程朝与萧溯在溪边找到独坐的东方漓。
“小漓。”
少年将整株曼陀罗浸入药鼎,蒸腾的紫雾中侧脸明暗交织。
“其实长老们说得没错。”
捣药杵重重砸在陶钵里,东方漓道:“四年来,我根本没能守护好月族。青鸟本是守护灵兽,如今性情大变,定是察觉到圣药将有劫难。”
“明日我与萧溯随你同去。”程朝蹲下身,指尖拂过溪畔花朵。
她望着少年骤然睁大的眼睛,温柔笑着:“我们答应你要为你查清是何人擅闯禁地的,况且,青鸟既与圣药息息相关,为了我父亲的性命我也非去不可。”
“不行的姐姐!”
东方漓抓住她的手腕:“长生渊有三重毒瘴,青鸟吐息成火,就算是月族精锐也无十足把握。”
“小漓,相信她。”
萧溯将完整的舆图铺在青石上,程朝借着萤石灯细看,图角隐约绘着青鸟振翅的纹样。
东方漓指尖轻叩青鸟纹样:“圣药非药,实为青鸟心头血。每取一滴,灵兽折寿十年。”
程朝轻声念出小字:“以血为引,破瘴通幽。”
这是顾家舆图上的暗纹
东方漓凑过来,发间银铃扫过程朝手背:“可若要用鲜血”
“青鸟认主需见故人血。”
萧溯抽出匕首划出细痕,他将滴血的手指按在舆图的青鸟纹样上,青鸟纹样闪烁微光。
“小漓,或许我们该赌一赌。”
长生渊入口阴森诡谲,程朝握紧剑柄望着盘旋在头顶遮天蔽日的毒蝶群,只觉头皮发麻。
又是毒蝶。
这群毒蝶比之前遭遇的更为可怖,翅展足有蒲扇大小,幽蓝的鳞粉如无数闪烁不定的鬼火。
萧溯挡在程朝身前,长剑出鞘:“殿下小心,这些毒蝶受青鸟影响,毒性恐怕更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