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浴桶里漂浮的曼德勒地图被陈轩用银针挑起时,张伟正攥着磁石银针袋撞开更衣室的门。
六个赤膊弟子手腕上的栀子花咒印正在渗血,将浸泡着艾草的药水染成诡异的绛紫色。
“陈先生,三楼器械室有五个弟子拒绝佩戴磁石。”张伟的袖口还在往下滴落掺着铁屑的消毒液,他身后走廊的应急灯管里,两只血翅毒蛾正用翅膀刮擦出缅甸语的诅咒音节。
陈轩将手术刀横亘在沸腾的药浴蒸汽里,刀面映出医院ct影像投射的坐标:“让高医生把核磁共振仪调到74赫兹——傅警官扣押的那个阵眼载体,心率波动和武术馆地脉共振频率一致。”
话音未落,东南角的沙袋突然爆裂,掺着铁砂的决明子洒在木地板上,竟自动排列成缅甸边境线的形状。
三个正在给银针消磁的弟子突然扔掉酒精棉,他们脖颈后的皮肤下有东西在游走,像钢笔尖划过信纸般凸起缅甸语的潦草笔迹。
“张馆长,把北侧窗户的遮阳帘换成铜丝网。”陈轩突然将三枚银针钉入爆裂的沙袋,针尾震颤发出的声波让地板缝里的铁砂重新跳起舞来,“有人在用曼德勒古战场残留的怨气当通讯信号。”
高悦的加密信息第二次投射到墙面时,显示医院地库的承重柱出现了与武术馆相同的栀子花咒印。
傅灵发来的执法记录仪画面里,那个被拘束在急诊床上的阵眼载体突然睁开眼睛——他的虹膜纹路与陈轩手术刀柄的暗纹完全重合。
“看来对方送来了立体战术地图。”陈轩轻笑一声,指尖抚过弟子们腕间剥落的咒印灰烬,那些飘向医院的磁性尘埃在接触玻璃幕墙的刹那,突然折射出二十年前曼德勒惨案里降头师们结阵的方位。
张伟第三次撞开训练室的门时,正看见两个弟子用哑铃砸碎了装有磁石的保险柜。
飞溅的钛合金碎片在空气里划出缅甸军徽的残影,而他们后颈皮肤下的笔迹已经蔓延到锁骨位置。
“陈先生,监控显示拒绝佩戴磁石的弟子在更衣室……”张伟的声音突然卡住,他看见陈轩正用银针在药浴水面绘制经络图,那些漂浮的艾草随着波纹重组成了仁爱医院的3d结构模型。
“给他们送冰镇酸梅汤的时候,记得用锡纸包裹杯壁。”陈轩突然将三根沾着药汁的银针甩向天花板,钉死了三只试图俯冲的血翅毒蛾,“对方在用次声波干扰消化系统制造焦虑情绪——你闻到的檀香味是不是比平时浓了37?”
当第七盏应急灯管炸裂时,顽固分子终于露出了马脚。
那个绰号山猫的一流武者假装被磁石银针灼伤右手,却在陈轩弯腰检查伤口时,突然从运动护腕里弹出淬毒的缅刀——刀刃弧度与ct影像里地底心跳源的波动频率完全同步。
陈轩的白大褂下摆擦着毒刃扬起,翻飞的衣角扫过对方手腕时,三枚沾着药浴液的银针已经没入山猫的曲池穴。
训练馆顶部的排风扇突然加速旋转,将正在玻璃上汇聚成降头师剪影的磁性灰烬吹散成缅甸文的“背叛”字样。
“你后颈的刺青应该是在城南‘舒心堂’纹的吧?”陈轩用手术刀挑开山猫的护颈,露出下面用隐形药水绘制的曼德勒地形图,“那家店的艾草香薰里掺了曼陀罗花粉,能让人在无意识状态下接收声纹指令。”
山猫的瞳孔剧烈收缩,他试图咬碎后槽牙里的毒囊,却发现下颌肌肉被三根银针锁死。
陈轩旋转刀柄的动作带起细微的破空声,刀刃上映出的不再是缅甸军徽,而是仁爱医院地下车库里某个正在移动的红外热成像轮廓。
训练馆的古钟突然自鸣,青铜震动的余韵里,所有弟子腕间的栀子花咒印同时渗出带磁性的血珠。
陈轩将手术刀竖在唇边轻轻呵气,刀刃上凝结的雾气隐约显露出傅灵正在急诊室拔枪的侧影——而那个本该被拘束的阵眼载体,此刻正用指甲在墙上刻着与武术馆沙盘相同的坐标。
陈轩的银针在日光灯下划出三道银弧,精准刺入山猫耳后的翳风穴。
叛徒膝盖砸在地板上的闷响惊飞了窗外盘旋的乌鸦,那些铁砂在地面形成的缅甸边境线突然扭曲成问号形状。
“馆长,取三克磁石粉混入他的镇痛贴。”陈轩用手术刀挑开山猫的运动绷带,露出皮下正在消退的曼陀罗花纹路,“让后勤部把更衣室的檀香换成艾草,记得在通风口加装铜网滤芯。”
张伟喉结滚动着咽下惊叹,他身后六个赤膊弟子不约而同摸了摸后颈——那些渗血的栀子花咒印此刻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痂脱落。
窗外传来急救车的鸣笛,与武术馆顶楼铜钟的余韵在暮色里碰撞出奇异的谐波。
医院急诊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