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阳及其擅长占夺凡人的肉体,”景云仍有顾虑,“而且古人云:冤有头债有主,让腾骁去吧?他有经验。
实在不行还有彦卿,他打浮烟绰绰有余。”
“将军复活第一件事就是罚你抄书,”景元果断否绝提案,“腾骁将军是我敬重的前辈。景云,白珩不接受的,将军只会更排斥。
我虽不擅长对付妖魔鬼怪,但岁阳逃逸,祸及仙舟黎庶,身为将军的我责无旁贷。”
景元说完就向岚告退,不给景云反对的机会。素裳不知为何要行礼,慢了半拍,还是被桂乃芬拉了一下才抱拳。
她一路懵懵的,直至出了神策府,才悄悄问桂乃芬:“刚刚蓝发那人是谁啊?将军竟然自称属下。元帅不是女人吗?”
“裳裳,你不知道?你没上网?”
桂乃芬看向好友,网上都传疯了,她竟然毫不知情。
“这不是先前一直在忙金人巷,之后又被你拉着去绥园,没时间上网嘛。”
她不好意思挠头,没提自己还在丹鼎司躺了半天。
穹解释:“祂是岚,依你们仙舟的叫法是帝弓。”
“帝弓司命?!”
素裳疯狂回忆自己有没有失礼之处,帝弓没有与自己对话,好像除了最后慢半拍外,自己的表现没有异常。
她的反应引起走在最前方的景元注意,将军笑着安抚:“不必惊慌,帝弓大人平易近人,最是宽容不过。”
“对哦,师傅就很随意。”
“师叔那是……”
彦卿不敢留在神策府,担心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所以岚一开口,他就开开心心跟了出来。
“阿云情况特殊,祂与帝弓自小相识。彦卿,刚帝弓带你去了金人巷?”
“是,去寻天君。明明已经看见天君的身影,下一刻祂就消失了。帝弓大人说天君不愿见我们。
将军如何得知?”
彦卿诧异看向景元,自己走之前可没有与将军说。
“看来我得先去趟金人巷,几位不妨先行一步,待事了,我会立刻前往绥园。
穹可愿与我同行?”
景云让穹接触福图纳,绕过与仙舟有关的人,是有意隔绝未来的自己与现在的仙舟接触,祂想规避什么?是担心未来的自己改变主意吗?
彦卿亦想随行,但景元不愿他涉足星神之事,让其与素裳他们先去绥园。他只得带着素裳等人往码头行去。
“听闻素裳小姐刚入云骑,可还习惯?”
彦卿状似随意闲聊,只是关心同袍,内心却无比紧张。
师叔的故事从罗刹下手就很好追查,将军无意隐瞒,他轻易便得到建木生发当日罗刹的行动轨迹。
文档中的一份日志引起他的注意,不是因为它错字连篇,而是提交日志的人,李素裳。
刚调到罗浮的云骑士卒;父:李绅,母:秦素衣;与罗刹同行……
全对上了,如果七徒弑师故事不是出自【时运】之口,自己完全可以当成猎奇故事一笑了之。
故事照进现实,却又有不同。自己的师傅不是华,也从未听说元帅有收徒。而且,景云知晓与罗刹同行的素裳的家系传承很简单。
所以,故事是命运的隐喻还是师叔本人的恶趣味?
“习惯,”素裳自豪挺胸,“本姑娘从小就接受严格的云骑式训练了!
我爹我娘都是曜青的名人!要不然也不会有我了,所以打我落生起,他俩就特别严格的教育我。”
“那便好,我还担心素裳小姐刚入云骑便调来罗浮,会不适应。
彦卿有个不情之请,听闻素衣大人剑术超群,彦卿想向你讨教一二。”
“啊,这……”素裳犹豫半晌才开口,“我比不得我娘,就学了个皮毛,在骁卫手上怕是撑不了多久。”
既被拒绝,彦卿不再强求。兜兜转转又借着剑术话题聊了会关于秦素衣的事,却怎么也说不到点子上。
平日观将军套话轻轻松松就能问出有用信息,怎么自己想知道秦素衣与元帅有没有瓜葛就这么难呢?要是师叔直说故事是不是虚构的就好了,留下句似是而非的‘你猜?’,自己难免多想。
被彦卿念叨的‘景云’正摩挲手中纸张,桌上的烈焰浓茶蓝火未熄。
“哟,来抓我这只鬼了,穹儿?
哥哥也来啦~”
星神折起信纸,递给景元,“瞧瞧我写得如何?”
景元接过细看,纸上只一句话:‘卡卡瓦’的极光将再临,备好重逢的礼物,卡卡瓦夏。
落款没有签名,而是画了两条互相衔尾的蛇。
“威胁信写得不错。”
景元在祂对面的位置坐下,顺手将酒盏挪开。卡卡瓦夏是谁,罗浮将军自然清楚。在目标明确的情况下,仙舟情报部门还没废物到查不出砂金真名的地步。
他半开玩笑:“大费周章,跑来金人巷学喝酒?”
“想着借酒消愁,结果又苦又涩,难以下咽。不想浪费,所以用岁阳点着,权当油灯一盏。”
穹顺着福图纳的话看向酒盏,才发现不对。幽蓝的火焰没有内焰,确实是只岁阳。那岁阳见有人注意到自己,立刻抖动起来求救。
“快带我走,我不想玩了!”
“别这样说啊,阿灼,我和你玩得很开心哦~”
福图纳笑着去戳岁阳火,有化成小景云模样的岁阳折腾,祂现在心情好多了,甚至有心情给砂金一些善意的提示。
“不是威胁信,是命运的善意提醒。啊,穹儿也可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