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祂的存在已注定你们的结局只会以悲剧收场。
那颗果实——比星神更高的存在,祂要的便是这结果。
只有景云的位格与其相当,但祂抛下了自己的责任,已没有与之抗衡的能力。
是我带来不幸,让一切变得如此可笑。”
景元已经收敛笑容,将军神色凝重,是以前景云闯大祸后才会出现的表情。
星神好似浑然不觉,祂在心中不断劝自己,就当提前……不,就当补上一顿揍,反正不会疼,自己承受,好过让景云面对。
“福图纳不是在时间长河中沐浴阳光出生,我们为吞噬与毁灭而生,是从量子海中爬出的侩子手,所行之处注定遭受……
混蛋,谁让你摸头的!”
福图纳说不下去了,祂做好被景元打的准备,结果将军恶狠狠地揉乱祂的马尾,束发的铃铛也被晃得叮当作响。
“你的脑回路我是不奢望理解了,”景元收回手,“彦卿已同我说过日记。无论有没有你,饮月之乱都会发生。而且要是真让帝弓出手,罗浮得几百年喘不过气。
你不能把所有事皆归于自己身上,那会活得很累。出生谁都没法决定,但我认识的景云,可不是什么刽子手,是个任性到没边的熊孩子。
持明之事,天君大动干戈,竟是为丹恒他们出气,可天君是你,我又觉得本该如此。”
“是持明笨,药王秘传三族皆有,我要因建木生怒,怎么可能只对持明动手。
看在白露的面子上,我可给过他们一次机会,结果龙师演了出弑主的好戏。白露遇刺,其他龙尊却无人垂信问候……
我若不多给些打赏,岂不辜负了他们排戏的心血?
没有孩子搁那吵,有了又不养,我心善,看不得他们纠结,也看不得再有小持明受苦。”
福图纳轻哼一声,闭眼高傲得抬起下巴。
景元太了解自己的弟弟,祂现在肯定认为自己做得十分正确,甚至所有持明都得感谢祂免去他们转世受苦。
他劝星神:“何必执着于过去?”
“待会也对祂这么说吧,景元,”星神睁眼,平静的与他对视,“我不能对祂说出‘何必执着于过去’这种话。因为在不见天日的苦旅中,在永无止境的血斗中,陪伴我们的唯有自身,我们能抓紧的……唯有过往。
宏观层面的时间具有方向性,它永远向前。
我曾想过把寰宇的时间逆转,可我只是星神。
时间的河流允许小水滴跳回上游或提前去往下游,却无法倒流。
往日不可追,沉迷于过去,会酿成大错,我们必须向前看。
有些事,我得告诉你。
仙舟知晓终末的预言,你也已知艾利欧剧本中命运的终结。但是景元,我成功把难度从地狱降到简单了,你们只需面对纳努克,而不是我。
你不信?我真赢了!”
景元怀疑的目光让福图纳感到不适,祂大声质问兄长怎么能不相信自己的能力。
“不是不信,”景元抱臂反问,“只是对我们出手?你连别人说五骁坏话都不许。”
“因为在最初的命运中,无论是云,还是景云,本都不该存在。”星神叹气,耐心解释,“量子海为吞噬寰宇而积涨,它是降下终末的祸首,是招致毁灭的元凶。
我是海的孩子,是它的意志——我便是终末本身。
那颗果实是虚树的意志。
海与树针锋相对,直至树被吞噬,而后新的树生芽,新的世界诞生,此世轮回,永无止境。
果实抹去我的记忆,修改你们的认知,祂捏造了景云这个身份。
五骁的悲剧,归根结底与星神有关,无力改变命运的我应当憎恨星神。
是祂先想让我将剑指向岚,就不能怪我计划与祂同归于尽。
世外之人,他们携带的异界力量便是能斩落果实的利刃。
树与海的意志皆亡,本次轮回才能被无限延长,景云必须死。
说实话,我根本没想过当时帮我的福图纳就是未来的自己,也没想过自己能成为星神。”
“怪不得你说自己的位格比星神高,又说【时运】必须诞生,自己需要人性,”景元思量道,“这才是前情提要,你应该一开始就说。
我会保密,阿云。”
福图纳无所谓道:“保密什么?又不是秘密,星神们都知道。
我想,仙舟应该没有不长眼的敢来烦一位星神。
事情我说完了,哥你没异议的话,往后可不准揪着不放。”
“哪敢呐,天君。只是……”
福图纳打断景元的话,“持明是他们咎由自取,命运足够仁慈。我还因你,给了他们一次改正的机会。
至于能不能抓住,就不关我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