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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栽赃嫁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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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已经没日没夜地下了三天三夜。

豆大的雨点砸在官道泥泞不堪的路面上,溅起浑浊的水花,汇成一道道浑浊的溪流,肆意流淌。天空像是被捅了个巨大的窟窿,浓重的铅云沉沉地压下来,白昼也昏暗得如同黄昏。狂风卷着冰冷的雨丝,抽打在脸上,生疼。

萧遥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没过脚踝的泥水里,每一步都带起沉重的“吧唧”声。他身上的粗布衣衫早已湿透,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略显单薄的轮廓。雨水顺着他湿漉漉的头发往下淌,流过他沾满泥点的脸颊,最后从下巴滴落。他手里还攥着半块被雨水泡得发胀的硬饼子,时不时咬一口,咀嚼得异常专注,仿佛这恶劣天气和糟糕的路况,都影响不了他填饱肚子的决心。

凌清雪走在他身侧稍前的位置。她依旧是一身素白,只是此刻那白衣也沾染了泥污,下摆湿漉漉地贴在纤细的小腿上。她撑着一把油纸伞,伞面在狂风的撕扯下剧烈摇晃,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伞面大半都倾斜在萧遥头顶上方,自己大半个肩膀却暴露在冰冷的暴雨中,雨水顺着她清冷的侧脸线条滑落,她却恍若未觉,目光穿透雨幕,望向道路前方隐约可见的一片屋宇轮廓。

“前面……好像有个镇子?”萧遥费力地咽下嘴里黏糊糊的饼子,声音在哗哗的雨声中有些模糊不清,“总算能找个地方烤烤火了,这鬼天气,骨头缝里都透着寒气。”他缩了缩脖子,又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凌清雪微微颔首,清冷的眸子扫过那片在雨雾中显得模糊而压抑的建筑群,没有言语,只是脚下的步伐似乎加快了一丝。

越靠近镇子,空气中的异样感便越是浓重。

雨水的土腥味里,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令人极其不适的气味。像是铁锈,又像是某种东西在潮湿中悄然腐败,丝丝缕缕,钻入鼻腔,带来一种莫名的寒意。

镇口立着一块半人高的界碑,被雨水冲刷得发亮,上面刻着三个斑驳的大字:柳叶镇。

然而,本该是镇口人来人往、车马喧嚣的地方,此刻却死寂得如同鬼蜮。没有行人,没有摊贩,甚至连一声狗吠都听不见。只有狂风暴雨肆虐的呼啸,以及雨水冲刷青石路面的哗哗声。镇口两旁的店铺门窗紧闭,不少门板上还挂着沉重的铜锁,在风雨中微微摇晃,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一股无形的压抑,沉甸甸地压在心头。

“不对劲。”凌清雪的声音清冷如冰珠,落在雨幕里。她的手指已经按在了腰间那柄古朴长剑的剑柄上,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身体紧绷,如同一柄即将出鞘的利剑,警惕地感知着四周的一切。

萧遥也停下了咀嚼,他用力吸了吸鼻子,眉头紧紧皱起,脸上那点没心没肺的神情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少见的凝重:“好浓的……血腥味。”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还有……死气。”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警惕。

他们沿着空无一人的主街,踩着积水,向镇子深处走去。雨声似乎成了这死寂世界里唯一的背景音,愈发衬得街道两旁门窗紧闭的房屋如同沉默的坟墓。那股血腥混合着腐败的怪味,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浓烈,仿佛一张无形的、带着粘稠腥气的网,正从镇子中心缓缓张开,笼罩过来。

街道的尽头,一片飞檐斗拱的建筑群在雨幕中显露出来,那气派远非寻常镇民居所可比。高大的朱漆大门紧闭着,门前蹲踞的两尊石狮子在雨水的冲刷下,显得格外狰狞。门楣上悬挂着一块巨大的匾额,黑底金字,上书两个遒劲的大字:林府。

这里,就是血腥味的源头。

浓得化不开的血腥气,混合着雨水也冲刷不掉的、尸体腐败初期特有的甜腻恶臭,正源源不断地从那座深宅大院内弥散出来,弥漫在整条街道上。

朱漆大门并非完全紧闭,而是虚掩着,留下了一道拳头宽的缝隙。缝隙内,是深不见底的黑暗,如同巨兽微张的口。一只苍白、沾满泥泞和暗红色污迹的手,无力地从门缝里伸了出来,五指扭曲地张开,僵直地指向天空,仿佛在生命最后一刻,想要抓住什么,又像是在控诉着什么。

雨水无情地冲刷着那只手,将上面的泥污和血渍冲淡,却冲不掉那种深入骨髓的死寂和绝望。

凌清雪的脚步彻底停住。她的目光落在那只伸出门缝的、毫无生气的手上,瞳孔猛地收缩。伞面下,她的脸色在昏暗的光线中显得更加苍白,按在剑柄上的手背,青筋微微凸起。一股冰冷肃杀的气息,以她为中心无声地弥漫开来。

萧遥也停下了脚步。他脸上的凝重之色更浓,眉头紧锁,眼神锐利地扫视着林府紧闭的大门和高耸的围墙,最后落在那只苍白的手上。他沉默了几息,忽然抬起手,将手里剩下的那半块被雨水泡得不成样子的硬饼子,小心翼翼地揣进了怀里——仿佛那是什么极其重要的东西。

“看来,”他开口,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这柳叶镇的火,烤起来怕是有点烫手了。”

话音未落——

“嗖!嗖!嗖!嗖!……”

尖锐的破空声撕裂雨幕,密集如蝗!

数十道闪烁着森冷金属光泽的身影,如同鬼魅般从街道两旁的屋顶、巷口、甚至林府高大的院墙上飞跃而下!他们动作迅捷划一,落地无声,瞬间便形成了一个严丝合缝的包围圈,将萧遥和凌清雪死死围困在中央!

这些人皆身着统一的玄黑色劲装,胸口绣着一枚银色獬豸兽首的徽记——这是中州各大宗门与王朝共同组建的“天刑执法队”的标志!獬豸,传说中能辨是非曲直的神兽,代表着执法者的公正与威严。

执法者们个个气息沉凝,眼神锐利如鹰隼,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和冰冷的敌意。他们手中的兵器各异,刀、剑、锁链、短刺,无一不闪烁着冰冷的寒光,在昏暗的雨幕中更添几分肃杀之气。雨水顺着他们冰冷的玄甲流下,汇聚在脚下。

包围圈正前方,一人越众而出。此人身材魁梧,面容方正,浓眉如刀,阔口狮鼻,自带一股不怒自威的刚猛气势。他并未撑伞,任由冰冷的雨水冲刷着他那身明显比其他执法者更为精良的玄黑色铠甲,铠甲肩头镶嵌着三枚银星。他腰间挎着一柄宽刃重剑,剑柄古朴,透着一股厚重的煞气。一双虎目精光四射,牢牢锁定在萧遥身上,目光如同实质的钢针,带着审视、怀疑和毫不掩饰的冰冷。

“天刑执法队,第七旗旗主,王魁!”魁梧大汉声如洪钟,每一个字都清晰地穿透了哗哗的雨声,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奉令追查柳叶镇林氏灭门血案!闲杂人等,速速退避!”

他的目光如同两把冰冷的刮刀,在萧遥那身湿透的粗布衣衫、沾满泥点的脸上扫过,最后落在他腰间——那里空空如也,并无任何宗门标记或身份玉牌。王魁的眉头不易察觉地皱了一下,眼神中的审视意味更浓。

“灭门血案?”萧遥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表情有些愕然,随即又露出那种标志性的、带着点憨厚的疑惑,“这位……王旗主?这么大的雨,你们围着我俩干啥?我们就是路过想找个地方避避雨,烤烤火而已。”

王魁的嘴角微微向下撇了一下,显然对萧遥这种看似懵懂的反应并不买账。他目光如电,越过萧遥,落在凌清雪身上。当看到凌清雪腰间那柄古朴长剑时,王魁的瞳孔几不可察地收缩了一下,似乎认出了什么,脸上的凝重之色更深了几分。但执法者的威严让他并未退缩。

“避雨?”王魁的声音更冷,如同冰渣摩擦,“林府上下七十三口,于昨夜惨遭屠戮,鸡犬不留!现场惨不忍睹,血流成河!而就在此地,就在此刻,除了你们二人,再无其他外来者踪迹!”他向前踏出一步,沉重的靴子踩在积水中,发出“啪”的一声闷响,气势迫人,“说!你们是何人?为何出现在此?与这滔天血案有何关联!”

随着王魁的厉声喝问,周围数十名执法队员气息瞬间变得更加凌厉,手中的兵器微微调整角度,冰冷的锋刃全部指向圈中二人。无形的压力如同实质的潮水般涌来,带着浓烈的血腥气和铁锈般的杀伐之意,几乎令人窒息。

凌清雪依旧撑着伞,雨水顺着伞沿如珠帘般落下。她清冷的眸子平静地迎着王魁那锐利如刀的目光,没有丝毫闪躲,也没有丝毫解释的意图。她的沉默,如同雪峰之巅的寒冰,无声地抗拒着这莫须有的指控和强加的威压。按在剑柄上的手指,指节因为用力而更加苍白。

萧遥似乎被这阵仗吓到了,缩了缩脖子,脸上挤出一点无辜又委屈的表情:“王旗主,这话可不能乱说啊!我们真是路过的,昨晚?昨晚我们还在离这儿几十里外的野猪岭山洞里躲雨呢!又冷又饿,哪有本事跑这儿来杀人?再说了,”他摊开双手,展示着自己空空如也的袖子和湿透的粗布衣服,“您看我们像是有本事一夜之间杀光七十多口子的人吗?连把像样的刀都没有!”

他的辩解听起来合情合理,甚至带着点底层小人物面对强权时的惶恐和无力感。

王魁盯着萧遥那张沾满泥水的脸,似乎在判断他话语的真伪。浓眉下的虎目锐利如鹰,仿佛要将萧遥从里到外看个通透。片刻,他沉声开口,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砸落:“巧言令色!若无嫌疑,为何偏偏出现在这凶案现场?此地已被封锁,寻常人等根本靠近不得!况且……”他话锋一转,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揭开真相般的凛冽:

“现场留有铁证!”

他猛地一挥手!

“哗啦啦——!”

一阵沉重的铁链摩擦声响起。两名执法队员应声上前,动作利落地推开那扇虚掩的、透出死亡气息的朱漆大门。

“嘎吱——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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