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他娘的是碳基生物能想出来的操作？！

他扶着额头，感觉有点晕眩，不知是刚才过载的后遗症，还是被张扬这番话给气的。

“这种操作…”王天海喃喃自语，声音带着一丝虚弱，“先不说合不合规矩…光是那种极限过载下的机动，还有后面飞到无人机正上方那么近距离的精准悬停和放油…这根本不是普通飞行员能做到的！别说做了，光是承受那种过载变化，身体就得散架！”

他猛地看向张扬，眼神里充满了探究：“小子，你老实告诉我，你这身体素质到底是怎么练出来的？还有你这些…这些天马行空，不，简直是丧心病狂的点子，到底是从哪儿学来的？你以前跟我说的那个飞行模拟游戏，到底叫什么？！”

他严重怀疑张扬是不是偷偷玩了什么军方内部的，或者干脆是外星科技的模拟器！

“游戏？”张扬挠了挠头，一脸无辜，“哦，就那个啊，叫《战地》啊，教官你没玩过？就开坦克、开飞机、开吉普、开小船，啥都能开，还能扛着rpg到处跑那个。”

“战地？！”王天海愣了一下，那不是个娱乐性质的第一人称射击游戏吗？虽然也有载具，但跟专业飞行模拟能一样吗？！

“对啊！”张扬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凑近了些，神秘兮兮地说道：“哎，教官，跟你说个事儿啊，其实我刚才还有个备用方案。”

“什么…方案？”王天海有种不祥的预感。

“要是咱们这‘猎鹰-10’机翼下面能挂俩rpg发射筒，”张扬比划着，“刚才都不用放油那么麻烦了！我直接飞到那‘收割者’旁边，‘咻’一发火箭弹过去！那场面，啧啧，绝对爆炸！这才叫真正的‘物理外挂’，懂不懂？”

王天海：“……”

他默默地转过头，看着舷窗外，感觉心好累。

我带的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啊……老天爷啊，现在申请换个学员还来得及吗？在线等，挺急的！

“猎鹰-10，猎鹰-10，这里是塔台，听到请回话！”无线电里传来一阵略带焦急的呼叫，打断了王天海的崩溃。

“咳…猎鹰-10收到。”王天海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一点，虽然他感觉自己的声带可能还在哪个高g转弯里没跟上。

“王天海！干得漂亮啊！！”一个熟悉而洪亮的声音响起，带着明显的兴奋和赞许，“你小子可以啊！居然能想到用这种…呃…‘特殊’方式解决掉那架‘收割者’！反应够快，操作够骚！回去给你请功！”

是赵旅长的声音！

王天海嘴角抽搐了一下。我？我干得漂亮？我他娘的差点被甩成一滩烂泥好吗！

他看了一眼旁边还在那儿比划rpg发射姿势，一脸“我超勇的”表情的张扬，深吸一口气，对着话筒说道：“报告赵旅长…这个…刚才…呃…进行操作的，不是我。”

无线电那头沉默了几秒钟。

“你说什么？”赵旅长的声音带着一丝困惑，“不是你是谁？难道是飞机自己动的手不成？你别告诉我你带了个僚机上去，我这儿雷达上可就你一架！”

“报告旅长，操控飞机的…是…是张扬。”王天海艰难地吐出这个名字，感觉像是在承认自己被一个新兵蛋子带着飞，还飞得差点魂归故里一样丢人。

“张扬？哪个张扬？”赵旅长显然没反应过来。

“就是…就是西军区边防团送来交流学习的那个…陆军列兵，张扬。”王天海的声音越来越小，说到最后几乎成了蚊子哼哼。

“你说啥玩意儿？！”赵旅长的声音猛地拔高了好几个调，“一个陆军来的兵蛋子？！开着咱们的‘猎鹰-10’？！还干掉了‘收割者’？！王天海！你是不是刚才过载太大，脑子不清醒了？这种玩笑可开不得！这功劳是我们空军的，怎么能让陆军的小兵来分一杯羹？！”

果然…王天海就知道会是这个反应。他苦笑一声，揉了揉太阳穴：“旅长，我没开玩笑，也没糊涂。千真万确，就是他开的飞机，也是他…呃…‘浇’下来的无人机。具体情况太复杂了，等我回去…写一份详细的报告，向您汇报。”

“你…”赵旅长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压下了火气，“行！我倒要看看，你这报告能写出什么花来！一个陆军列兵，开着我们的先进战机，干掉了敌人的无人机…这要是真的，那可真是…真是…”他似乎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这种离谱的事情，“总之，你先安全返航！落地再说！”

“是！保证安全返航！”王天海应道，结束了通话。

他转头看向张扬，眼神复杂。这小子，到底是个什么妖孽？

张扬似乎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刚才的操作捅了多大的“篓子”，反而一脸期待地问：“教官，旅长是不是要给我发奖状啊？是不是得有个一等功啥的？再不济，‘反无人机先进个人’？”

王天海：“……”

他现在只想安全落地，然后找个地方好好静静。

“猎鹰-10”平稳地滑行在跑道上，最终稳稳停住。座舱盖缓缓打开，新鲜的空气涌了进来，冲淡了机舱内残留的航空煤油味和王天海那几乎凝固的绝望。

王天海解开安全带，感觉骨头缝里都还在吱嘎作响，他几乎是手脚并用地爬出了座舱。刚一落地，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幸好旁边的地勤人员眼疾手快扶了他一把。

相比之下，张扬就生猛多了。他动作麻利地跳下飞机，原地蹦跶了两下，还伸了个懒腰，仿佛刚才那一番惊心动魄的操作只是饭后散步。

“哎呀，还是地面舒服！”张扬感慨道，然后好奇地打量着四周。

王天海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不远处的停机坪边上，站着几位军官，肩上的将星和校徽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为首的两人，气场尤为强大，正是空军航空兵某旅的赵旅长，以及…西军区某边防英雄团的习团长？！

王天海心里咯噔一下。这两位大佬怎么都来了？

赵旅长显然也看到了他们，他大步流星地迎了上来，脸上带着公式化的笑容，但眼神里却藏着一丝警惕。他先是看了一眼状态明显不佳的王天海，然后目光锐利地扫向旁边活蹦乱跳的张扬，最后落在了快步走来的习团长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