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绥闭着眼,脑子尚未停歇,忽然睁开眼问:“阿娘,狐媚子是什么意思?”
云挽顿住,抬眸看向身旁的男人,目光淡淡。
景宣帝顿时汗流浃背。
突然觉得这小子记性好也不是件好事。
云挽却没有计较的意思,柔声对阿绥解释:“意思不是很好,咱们把它忘了,乖。”
阿绥哦了声,旋即撇撇嘴不忿道:“太子殿下说您给我做的书具是破烂玩意儿哼!”
“才不是破烂玩意儿呢!”
他虽然主动和太子握手言和了,但不代表心里能原谅对方。
今日他是一个口是心非的人。
生怕这小子又漏出什么,景宣帝出声:“夫人,天色不早了,朕命人送长绥回去吧?”
云挽:“妾身想和阿绥一同用膳。”
景宣帝立马改口:“那就留下来,让他睡偏殿,明日清早再回去。”
云挽:“谢陛下。”
景宣帝讪笑:“夫人太客气了。”
客气还在后头,整个用膳期间除却母子俩偶尔的对话,格外安静。
景宣帝独自一人默默进食。
戌时末,云挽从偏殿回来,正好碰见景宣帝撑头抚额,看上去很难受的样子。
云挽蹙额,上前询问:“陛下怎么了?”
景宣帝叹了口气,“下午被太子气得厉害,似乎头疾犯了。”
盯着他瞧了好一会儿,云挽眯眼启唇:“既如此,妾身让人去给您喊太医。”
她转身就要去喊人,景宣帝及时拉住,摆摆手故作坚强道:“不用了。”
“朕缓缓便好。”
见状云挽点点头,朝内室而去。
景宣帝愣怔,“夫人去哪儿?”
云挽:“自然是沐浴。”
景宣帝下意识起身,“朕陪夫人!”
云挽笑了笑,“陛下头疾重犯,还是休息为好,妾身只想一个人沐浴。”
话落,她独身而去。
待云挽沐浴出来,她便径直上了床榻,准备休寝。
被遗忘的景宣帝默了默,灰溜溜地进了内室,就着云挽沐浴过的热水随便洗了洗,又灰溜溜出来。
意识到云挽心里有气,不想与自己说话,景宣帝难得没有勾勾搭搭。
夫人虽然没有表现出生气的样子,却比生气更可怕。
烛火灭了大半,隔了片刻,耳边听到她平稳绵长的呼吸,躺在外侧的景宣帝翻来覆去,难以入睡。
夫人生气了。
夫人都不愿意理他。
夫人对他着实冷淡。
夫人的气何时能消?
不对!
脑海中猛然浮现卫通与高侍郎的话——
夫妻间任何产生误会与隔阂,必须当日解决,否则便成了隔夜仇。
隔夜仇!
景宣帝蓦然心惊,忙支起上身轻唤云挽:“夫人,醒醒。”
“朕有很重要的话要说。”
入睡不久便被吵醒的云挽:
已气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