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萧易阳的报复

林小满火化的那一天，萧越泽给萧易阳打来了电话。

“萧易阳，有件事我要告诉你。”

萧易阳指尖悬在冰冷的触控屏上，蓝光在他瞳孔里碎成细屑。

他第一次听到萧越泽用这个语气和他说话，心里本能地察觉到了一丝不安。

“萧易阳，” 他缓缓开口，声音被周围嘈杂的哭声揉得破碎，“林小满走了……”

电话那头的呼吸骤停。

三秒后，萧易阳的声音透着冰冷：“什么时候的事？”

“三天前，梁家的人给她下了药，”他的声音陡然沙哑，“她的孩子…… 没保住。我想，应该是你的。”

惊雷在萧易阳脑海中炸响，他整个人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定在那里。

孩子？

他和林小满之间还有一个孩子……

回忆如海水般向他涌来，将他淹没。

他胸口的钝痛让他喉间一甜，那口血却被他硬生生咽了回去。

梁家，他不会放过的。

“对不起……” 萧越泽第一次把这三个字说出口，“我答应过你，会保护好她的。我食言了。”

“食言……” 萧易阳仰头，泪水从眼眶中滑落，“一句食言就能把她换回来吗？”

“萧家给你了，” 他突然说，语气平静得可怕，“从今天起，你是家主。你我先前的恩怨一笔勾销，我欠你的。”

萧越泽突然没了报复他的快 感，仿佛被报复的人是他自己。

“我不要你的萧家！” 电话那头的呼吸声粗重得仿佛破旧的风箱。

萧越泽的声音忽然软下来，带着某种释然的温柔。

"我有个放在心尖上的姑娘，看到你这样……我不想再后悔。"

萧越泽听见萧易阳低低的笑声，带着血沫的嘶哑：“萧越泽，你记住，今天你欠我的，我会让梁家百倍偿还。”

挂掉电话时，天空开始下起濛濛细雨。

萧越泽轻轻握住林小满的手，她的指尖依然冰凉。

江城，雨一下就停不下来。

窗上，雨丝从点滴汇聚成一股，蜿蜒曲折地滑落。

萧易阳推开公寓门时，灰尘在光束里浮沉如未散的硝烟。

一个月没回来，家里像许久没住人一般，死气沉沉的。

他走进客房，一头栽进被子里，渴望汲取里面林小满残留的气息。

一抬头，看见桌子上放着他以前的笔记本电脑 —— 那是他给林小满码字用的，还记得他们初识就是因为他撞坏了她的电脑。

这个家除了这台电脑，已经没有什么值得他留恋的。

他拿起电脑，合上了房门。

凌晨三点，叶曦的门铃被按响时，她正对着镜子擦拭哭花的眼线。

猫眼外的萧易阳穿着衬衫，袖子卷到手肘，露出健壮的手臂。

前几天她就想走，可不甘心，于是退了机票在江城躲着。

“萧易阳……您怎么……” 话没说完就被掐住了脖子。

萧易阳将她推搡进客厅，墙上的画被撞得歪歪斜斜，差点掉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