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秒都像一把钝刀在蝮蛇紧绷的神经上来回切割。
“蝮蛇。”
声音响起。
不高,
甚至有些低沉,
带着一种奇异的金属质感,
像两块冰冷的钨钢轻轻摩擦。
没有情绪,
没有询问,
仅仅是念出这个名字本身,
就带着一种洞悉一切、掌控一切的意味。
蝮蛇猛地一个激灵,
身体下意识地绷得更直,
几乎要站成一根标枪。
“是…是!大人!” 声音干涩嘶哑,
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
那身影缓缓转过身。
面容比蝮蛇想象中要年轻,
但也更冷峻。
下颌线条如同刀削斧凿,
鼻梁高挺。
最摄人的是那双眼睛——深不见底,
如同两口幽寒的古井,
没有愤怒,
没有审视,
只有一种纯粹的、剔除了所有杂质的平静。
这种平静比任何暴戾都更令人心悸,
仿佛在他眼中,
世间万物,
包括此刻站在他面前的蝮蛇,
都不过是某种冰冷方程式里的一个变量。
他的目光落在蝮蛇身上,
没有停留,
更像是掠过一件无关紧要的物品。
然后,
他走向旁边一张造型极其简洁、由整块黑色石材切削而成的矮几。
矮几上,
除了一个沉重的、边缘被打磨得异常锋利的钨钢烟灰缸,
空无一物。
零走到矮几后,
姿态随意地坐下。
他没有看蝮蛇,
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拂过烟灰缸冰冷的边缘,
那锋利的刃口在他指腹下显得驯服而危险。
“你之前的任务,
过程,
结果。”零开口,
声音依旧平稳无波,
“不必汇报。
还有,他们都叫我老板”
蝮蛇没有抬头,
低垂的眼中充满了愕然和难以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