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笑道:“彼此彼此。”
祈川听的一头雾水:“你们在说什么呢?你俩也认识?”
他此前是当兵的,心眼实诚,进北镇抚司也没几天,不如裴忌这种打小就在这行当摸爬滚打的。
一时没看出什么来。
裴忌比平日软和许多,耐心跟他解释道:“这位姑娘也是锦衣卫。”
祈川愣了:“说什么呢,锦衣卫怎么会有女……”
说到一半,忽然想起什么,更惊了:“你,你该不会是宫里武学府出来的吧?”
早晚要进北镇抚司,文香君并不瞒什么,应了声,笑道:“不过我还未入北镇抚司,算不上锦衣卫,还要向两位前辈多多讨教。”
祈川看看外面的大雨,又看看她,满心惊讶。
想来也是为监察地方官员而来。
只是武学府不是才刚成立没几天么,这就派出来……
那这位姑娘定是其中的佼佼者了。
他鲜少见这样的女子,不禁好奇多看了几眼。
文香君大大方方地任由他看。
祈川看了几眼忽然又想起她的身份,自己又是一惊:“那你岂不是宫里的娘娘了?”
他说着就要站起来行礼,文香君赶忙抬手制止,有些好笑道:“高位嫔妃才能叫娘娘,我的位份还不如宫女,再者说,我若是能通过学府考核,将来还要入北镇抚司与前辈一起共事,前辈可莫要行什么劳什子的礼,折煞了晚辈。”
祈川有些惶恐道:“哪里敢当前辈,在下祈川,也是刚进北镇抚司没几日,恐怕还不如姑娘呢。”
文香君见他报了名讳,客套两句也互通了姓名。
裴忌便也报了名姓,拱手恭声道:“圣明无过于陛下,我原本还担心家中远亲入宫后无依无靠,度日艰难,不想陛下竟又给了一条路,她若是有心,或许也能入北镇抚司来。”
文香君闻言好奇道:“不知裴兄的远亲叫什么名字,或许我认识呢?”
裴忌摇头道:“因是远亲,只知是行二,不知大名,但听说甚是美貌。”
文香君想了想道:“武学院没有特别貌美的,文学院我也曾过去看过,是有几个美人,不知有没有你那远亲。”
裴忌道:“听家母说我那远亲是难得一见的美人,见到便会失神。”
文香君道:“那倒没有,不过…………”
芙儿倒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她当初在茶楼第一眼见到她时,即便隔着帘子,也确实是失神了片刻。
裴忌道:“不过什么?”
文香君看他一眼,事关洛芙,她是不会多说一个字的。
她歉意道:“叫裴兄失望了,我不曾见过那样的美人。”
“姑娘言重了,只是突发奇想问一问罢了。”
裴忌面色如常。
但已经敏锐地察觉到文香君的情绪转换。
她在文武学府没见过芙儿那样的美人是真,在文武学府之外就不好说了。
不过无论她在外见没见过芙儿,从她的反应来看,芙儿并不在文武学府。
想来便是如此。
那暴君能舍得让芙儿进去才怪。
他本想以此打开话头,在文香君这里获取多一些芙儿的消息。
但这个文香君比商陆还要机警,问多了叫她产生疑窦,报到皇帝那里,反倒是得不偿失。
遂不再提宫中之事,递了包子过去:“姑娘此行也是为监查地方官员吗?”
文香君接了包子过来,点头道:“看来二位也是这差事?”
祈川现在放松了一些,嚼着包子道:“上头派我跟裴兄弟去京城边上的兴县,姑娘你呢?”
文香君道:“我在你们隔壁的林川。”
祈川道:“那待会儿还能同行一段路呢。”
裴忌听说并不在同县,倒是松了口气。
这个文香君不如祈川好糊弄,若是她也在兴县,他恐怕不好脱身。
三人火堆前交谈着,到了半下午时分,雨势才稍减。
现在赶路,晚间便能赶到。
三人便立即起身,整理行囊,穿戴好蓑衣与斗笠,一起出了破庙往前赶路。
暮色四合之际。
三人在路口分别。
祈川望着文香君独自一人纵马消失在暮色里,赞叹道:“文姑娘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