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板又死死关上,快得像被鬼扯了回去。
南威一把抄起那三个入手冰寒刺骨、散发着不祥气息的血葫芦,看都懒得再看那破屋子一眼,转身,迈步!
那沉重的脚步砸在地上,“咚!咚!咚!”
每一步都像是要把整个山坳踩塌,裹挟着无处发泄、几乎要炸裂的狂暴怒气,大步流星地消失在鬼面竹丛的阴影里。
屋内。
车阳脸上那点虚伪的笑意,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扭曲成一片阴鸷的寒冰。
他走到桌边,抄起一个暗红葫芦,拔掉塞子。
一股浓烈到令人作呕的、混合着浓重铁锈味和诡异药香的粘稠气息,瞬间弥漫了整个狭小的空间。
他伸出那条细长猩红的舌头,贪婪地、近乎痴迷地舔 舐着瓶口残留的暗红色液体,眼中闪烁着病态而狂热的光芒。
“韩希那小崽子的血……快见底了……”
他嘶哑地低语,如同毒蛇吐信。
这“血酿”最核心、最不可替代的“药引”,正是他当初从韩希身上弄来的血液!
那血液里蕴含的、近乎神异的活性与自愈之力,是任何天材地宝都无法比拟的!
一想到韩希,车阳那张本就扭曲的脸,更加狰狞得如同恶鬼!
嫉妒像无数条毒虫,疯狂啃噬着他的五脏六腑!
“凭什么?!凭什么那个走了狗屎运的杂役贱种,能有这等逆天的宝血?!而我车阳!”
他猛地将葫芦狠狠掼在桌上,暗红的液体溅射开来,在斑驳的桌面上留下几道刺目惊心的血痕,
“却只能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靠偷他的血来炼这点续命的玩意儿!”
愤怒和无力感几乎将他吞噬。
如今韩希摇身一变,成了肖长老的亲传弟子,地位如日中天!
再去“讨要”血液?
车阳用脚趾头想都知道结果:那小崽子要么翻脸不认账,要么就狮子大开口,把他当肥猪宰!
甚至更可能……
以此为饵,布下杀局,彻底除掉他这个知晓秘密的隐患!
“该死!该死!该死!”
车阳像条被踩了尾巴的毒蛇,在狭小得转不开身的屋子里烦躁地来回踱步,浑身散发着阴冷刺骨、焦灼不安的毒气。
他需要韩希的血!
没有新鲜的血液补充,他库存的“血酿”很快就会告罄!
南威那头人形凶兽般的“大主顾”就得飞了!
更可怕的是,他修炼的那门见不得光的邪法,也急需这“燃料”来维系……
断供?
那反噬的滋味,想想都让他骨髓发寒!
就在这焦躁、贪婪、杀意沸腾到顶点的时刻——
笃、笃、笃。
三下清晰、平稳、甚至带着点……
过分礼貌的敲门声,如同三颗冰冷的石子,突兀地砸在了紧闭的院门之上。
咚!咚!咚!
车阳的脚步,瞬间僵死!
浑身的毒气都为之一滞!
南威?
绝不可能!
那莽夫刚走,脚步声重得像发 情的铁甲犀在蹦跶,隔着二里地都能听见!
而且以那莽夫的性子,敲门?他不直接拆门板就算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