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竖不吃亏:
1、若韩希真能护住这小可怜,说明他确有践行誓言的本事;
2、若护不住……正好让这傻小子见识见识修仙界的残酷,省得整天做“极乐世界”的春秋大梦。
肖长老越想越乐,连眉心的皱纹都舒展开了,像被熨斗烫平的旧抹布。
他清了清嗓子,正准备宣布这个惊天动地的消息,却突然卡壳了。
因为他发现自己压根不知道这小杂役叫啥。
“你……”他抬手指向水缸后头的小豆子,手指在空中尴尬地画了个圈。
“那个……扫帚挺别致的小家伙,报上名来。”
这倒不怪肖长老健忘。
毕竟在血炼宗,杂役的地位比山门口的台阶还低,堂堂大长老怎么可能记得住每个扫地的名字?
这就好比皇帝根本就不会关心御膳房今天用的是哪根葱。
小豆子倒是机灵,立刻从水缸后头探出半个脑袋,声音细得跟蚊子哼哼似的:
“回、回长老,弟子叫小豆子……”
说完又飞快地缩回去,像只受惊的土拨鼠。
“小豆子?”肖长老捻着胡子点点头,“不错,很会来事儿。”
他心想这名字倒是贴切。
圆滚滚的脑袋,战战兢兢的模样,可不就像颗在锅里乱蹦的豆子?
于是肖长老袖袍一甩,声如洪钟:“本座宣布,此次晋级者是——小豆子!”
全场死寂。
有人掐了把自己大腿,有人揉了揉眼睛,还有个胖子弟子张着嘴,露出刚被韩希打飞的两颗门牙的空洞。
“又、又一个杂役?!”某个弟子脱口而出,随即被同伴狠狠踩了一脚。
毕竟现在的韩希也是杂役出身,这话听着像在骂自家师兄。
肖长老冷哼一声,目光如刀刮过众人:“连个扫帚都抢不过的废物,还有脸嚎?”
弟子们顿时像被掐住脖子的公鸡,脸憋得通红。
他们倒是想反驳,可看看地上的人形墙印、还在吐血的方脸师兄,以及那个至今没找回假牙的胖子……
算了,还是活着比较重要。
接着,肖长老又看向一脸茫然的韩希,语气瞬间慈祥得像老父亲见着亲儿子:
“至于韩希嘛……刚才打得不错,直接晋级!”
这回弟子们倒很平静。
毕竟这位爷一拳能轰飞三个人形沙包,晋级不是天经地义?
有个机灵的甚至已经开始盘算:“下次得带个铁锅当护具……”
而此时的韩希——
他正盯着自己沾血的拳头发呆,头顶仿佛飘着一排看不见的问号:
“我刚睡醒的工夫,到底错过了多少集剧情?”
肖长老捋了捋山羊胡子,袖袍一甩,转身就往外走。
他头也不回地丢下一句:“还能动弹的,都跟老夫走!下一轮选拔赛可不等伤员。”
弟子们顿时哀嚎连天——
“长老!我胳膊还脱臼着呢!”一个弟子吊着膀子,像被霜打的茄子。
“我门牙都没找着……”胖子弟子捂着漏风的嘴,说话呼呼漏气,像破了的鼓风机。
肖长老脚步一顿,缓缓回头,眼神扫过这群鼻青脸肿的“残兵败将”,突然咧嘴一笑,露出两排白森森的牙齿:
“血炼宗的规矩忘了?轻伤不下火线,重伤……”
他故意拖长声调,“——也得爬着上火线!”
众弟子集体噎住。
这哪是选拔赛?
分明是敢死队集训!
可谁也不敢吱声。
见没人动弹,肖长老忽然从袖子里摸出个玉简,慢悠悠道:“今年宗门预算紧张啊……听说某些人还欠着藏经阁的功法赔偿费?”
话音刚落,弟子们瞬间弹了起来,一个个站得比青松还直。
有个腿骨折的甚至单脚蹦跶着往前冲,边跳边喊:“长老英明!我等这就去!”
肖长老满意地点点头,临走前却突然冲韩希眨眨眼,用传音入密丢下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