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弟子们突然一个鲤鱼打挺,齐刷刷站了起来,动作整齐得像是被同一根线扯起来的木偶。
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神里写满了茫然,仿佛一群刚被雷劈醒的呆头鹅。
按照肖长老临时拍脑门定下的规矩:
谁先抢到韩希的扫帚,谁就能晋级下一轮。
可现在,那根扫帚正稳稳当当地卡在小豆子的裤腰带上,成了他防止裤子掉落的救命稻草。
弟子们集体沉默了。
这算谁的?
抢吧,堂堂外门弟子,众目睽睽之下扒一个小杂役的裤子,传出去还怎么在修真界混?
不抢吧,晋级的机会就在眼前,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它被一条裤腰带拴走吧?
于是,他们不约而同地抬头,目光灼灼地望向肖长老,眼神里写满了无声的控诉:“您老看看,这咋整?”
肖长老被这几十双眼睛盯得后脖颈发凉,山羊胡子不自觉地抖了两下。
他也没想到,自己随口定的规矩,竟然能被一个裤腰带松垮的小杂役给搅黄了。
“失策啊……”他在心里默默叹气。
“早知道就该规定‘谁先抢到韩希的扫帚,且不涉及任何裤腰带纠纷的,才能晋级’……”
可现在后悔也晚了。
他捋着胡子,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脑子里飞快盘算着怎么把这场闹剧圆回来。
至于小豆子,此刻已经缩成了一团,恨不得把自己塞进水缸里。
他虽然搞不清楚状况,但直觉告诉他:
自己好像摊上大事了!
他战战兢兢地瞄了眼腰间的扫帚,又瞄了眼那群虎视眈眈的弟子,最后瞄了眼肖长老那张阴晴不定的老脸,心里咯噔一下:
“完了,我是不是……把裤子系在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上?”
就在所有人都盯着小豆子腰间的扫帚,琢磨着要不要为了晋级而集体扒人裤子的时候,韩希突然开口了。
“啊?这就结束了吗?”
他一脸遗憾地咂了咂嘴,像刚被没收了糖的小孩,“再让我玩一会儿吧!”
众人齐刷刷一愣,脖子扭得跟向日葵追太阳似的,全转向了韩希。
他在跟谁说话?
只见韩希歪着脑袋,仿佛在认真倾听某个不存在的声音,甚至还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行吧行吧,下次再玩。”
这诡异的一幕让在场所有人后脖颈一凉。
韩希该不会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附体了吧?
还没等他们琢磨明白,韩希突然脑袋一垂,整个人像断了电的傀儡似的僵在原地。
下一秒,他又猛地一个激灵,伸了个懒腰,还附带打了个悠长的哈欠。
等他揉着眼睛看清眼前的阵仗时,脸上的表情顿时凝固了。
家里怎么突然冒出这么多人?
韩希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确认自己没看花眼。
“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众人的注意力刚被韩希那通“自言自语”吸引过去,肖长老却突然一拍大腿,山羊胡子激动得翘成了月牙。
他想到个绝妙的主意!
眼下这局面,韩希夺冠已是板上钉钉的事。
可那个缩在用扫帚当裤腰带的小杂役就不同了。
“让这小鹌鹑晋级如何?”肖长老摸着胡子暗忖。
按常理,这种连外门弟子都算不上的小角色,晋级后怕是要被其他参赛者当沙包捶。
但韩希不是放话要把血炼宗改造成“人人开心的极乐世界”吗?
眼下正是检验他豪言壮语的好时机——
“若连个扫帚都护不住,还谈什么改造宗门?”
想到这里,肖长老嘴角咧到了耳根。
他仿佛已经看到:
小豆子抱着扫帚在擂台上抖如筛糠,裤腰带第108次滑落;
恼羞成怒的弟子们举着流星锤菜刀围追堵截;
韩希一边喊着“要创造快乐宗门”,一边手忙脚乱地替小杂役接裤腰带、挡刀剑……
“妙啊!”老头子差点笑出声,赶紧用袖子捂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