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向来威严的大长老，此刻气得道袍下摆都在微微发抖。

韩希立刻挺直腰板，双手紧贴裤缝，像个被教官训话的新兵。

只是那双滴溜溜转的眼睛，还是忍不住往悬崖下瞟。

那里又有张雾脸在成形，看起来像个做鬼脸的老头。

“此处名为断魂崖。”肖长老的声音突然低沉下来，“三百年前，七大宗门联手围攻我血炼宗……”

随着老人的讲述，崖底的灰雾突然剧烈翻涌。

那些雾气凝结成无数厮杀的人形，隐约能听见金铁交鸣的幻听。

岩壁上暗红色的苔藓开始发光，将整个悬崖映照得如同血染。

最骇人的是，当肖长老说到“血战百日”时，崖底突然传来真实的惨叫回声，仿佛当年的亡魂仍在哀嚎。

韩希不自觉地咽了口唾沫。

他注意到脚下的岩石缝隙里，还嵌着几片锈蚀的刀剑碎片，轻轻一碰就会化作齑粉。

“修仙界弱肉强食。”肖长老转身面对深渊，袖袍被罡风撕扯得猎猎作响，

“我血炼宗虽在凡人眼中高高在上，放在整个修仙界……”

他冷笑一声，“不过是个随时可能被碾死的蝼蚁。”

老人突然转身，鹰隼般的目光直视韩希：“要生存，就要比敌人更狠！更毒！更绝！”

每个字都像铁锤砸在心上。

韩希眨了眨眼。

他低头看着系统面板上不断跳动的情绪值。

就在肖长老慷慨激昂时，来自观众席的情绪值又涨了三百点。

“长老，我觉得……”韩希小心翼翼地举手，“人多力量大嘛。要是咱们宗门弟子多十倍，每人每天开开心心的……”

“荒谬！”肖长老的呵斥打断了他的话。

老人家用看傻子的眼神瞪着韩希，

“你以为这是过家家？修仙资源有限，多一个人分，你就少一份！”

韩希不服气地撇嘴。

他心想您老哪懂系统流的厉害，我这情绪值可是可再生资源。

但表面上还是恭敬道：“弟子觉得，如果宗门像极乐世界一样美好，大家自然……”

“极乐世界？”肖长老突然大笑，笑声中满是讥讽，“除了你那两个仇人？”

“呃……”韩希尴尬地挠头，“周宇和刘辰除外。”

肖长老的白胡子抖了抖，满脸写着“幼稚”。他摆摆手：“等你当上掌门再说这些梦话吧。”

谁知韩希眼睛突然亮了：“真的？当上掌门就能实现？”他兴奋地搓着手，“那我要当掌门！”

“……”

肖长老的表情凝固了。

他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扫帚都没放下的少年——

练气期修为，杂役弟子身份，连件像样的法器都没有……

哪来的底气说这种话？

但奇怪的是，老人胸腔里那股怒气突然消散了。

“呵……哈哈哈！”肖长老的笑声突然变得洪亮。

他拍着韩希的肩膀，力道大得差点把少年拍进崖底，“好！很好！老夫倒要看看，你能走到哪一步！”

韩希被拍得龇牙咧嘴，但敏锐地察觉到老人态度的变化。

系统提示【肖长老欣赏值+500】，让他偷偷比了个胜利的手势。

肖长老突然从袖中掏出一个玉瓶。

“接着。”老人将玉瓶抛给韩希，“就当是……投资。”

韩希手忙脚乱地接住。

玉瓶入手温热，仿佛有生命般微微搏动。

“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