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发迹的底细不乏黑暗之处。
父亲当年靠着贿赂盐运使取得盐引起家,暗地里更是没少做走私私盐的勾当。
这些事在江南商界心照不宣,可若真被人拿到台面上说,那就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34;范、范公子&34;陈儒声音发颤,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34;这账簿这账簿&34;
&34;怎么?&34;范文程挑眉,&34;陈公子是想说这账簿是假的?要不要我派人去盐运司查查底档?听说令尊去年还孝敬了盐运使三万两银子?&34;
陈儒面如死灰。
他知道,不管这账簿是真是假,既然被范家这样的权贵盯上,那就是天大的祸事。
在京城这些高门子弟眼里,他们这些商贾不过是砧板上的鱼肉罢了。
&34;范公子明鉴&34;陈儒扑通一声跪倒在地,&34;家父家父他&34;
萧砚水却笑着拉起他,给他斟了杯酒:&34;陈兄别紧张。范兄请你来,是有桩好事相商,你如果办的好,就会没事。&34;
陈儒强撑着,“不知让陈某”
范文程突然凑近,阴测测地说,&34;正月二十的皇家赏花宴,你与萧砚舟同去。&34;
他推过来一个小纸包,&34;趁他不备,把这个下在他酒里。&34;
陈儒手一抖,酒杯差点打翻:&34;这这&34;
他求救似的看向萧砚水,后者却拍拍他的肩:&34;陈兄啊,你可要想清楚。范兄手里这些&34;
他意味深长地指了指账簿,&34;足够让你陈家倾家荡产,家破人亡。&34;
范文程承诺道:&34;当然,事成之后,这些自然会消失。&34;
他指尖轻轻敲击着账簿封面,&34;我范家说话,向来算数。&34;
萧砚水见状,亲热地揽住陈儒的肩膀:&34;陈兄啊,那萧砚舟与你不过萍水相逢,何苦为他搭上全家性命?&34;
陈儒额头冷汗涔涔,双手不住颤抖,酒杯里的酒水都洒了大半。
&34;我我&34;他声音细如蚊呐,眼神飘忽不定。
范文程突然&34;啪&34;地一拍桌子,吓得陈儒一个激灵:&34;陈举人!&34;
他眯起眼睛,声音陡然转冷,&34;你可要想清楚了!这些账簿往衙门一送,你陈家上下几十口&34;
&34;范兄息怒!&34;萧砚水连忙打圆场,转头对陈儒温言劝道,&34;陈兄,范公子也是一片好意。只要你帮这个小忙,不但这些文书一笔勾销&34;
他压低声音,&34;范家还能在户部给你家盐引行个方便。这买卖,不亏啊!&34;
范文程冷哼一声,又放缓语气:&34;陈公子是聪明人,该知道怎么选。&34;
他举起酒杯,意味深长地晃了晃,&34;是要全家平安,富贵可期,还是&34;
陈儒面如死灰,颤抖着举起酒杯,与范文程轻轻一碰。
一个时辰后,陈儒踉踉跄跄地走出厢房,袖中多了包用红纸包着的药粉。
他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魂魄,连路都走不稳。
身后传来范文程阴冷的声音:&34;记住,正月二十。若敢耍花样&34;
他故意拖长声调,&34;我让你陈家上下,求生不得,求死不能。&34;
萧砚水则追出来,假惺惺地扶着陈儒:&34;陈兄保重啊,咱们来日方长。&3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