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枫一边佩服,一边害怕。
他从没见过这样的林晚晚。
也从没想过她可以这样赢。
章滢在沐岚整理资料,接到平台方的电话,说beiden那边的年度策划可能要谢淮舟牵头落地。
她没意外。
她只是淡淡回了一句:“如果他愿意!”
她挂了电话,站起身,走到窗边。
她没有再联系谢淮舟。
不是不想,是她知道现在说什么都多余。
林晚晚用的是“你不爱我也没关系,但你必须用我”的方式,而她章滢,是“你可以什么都不带走,但你不能失去你自己”。
她不跟过去比。
她只守着他未来的清醒。
她不怕谢淮舟再留在林晚晚身边一个月、一年,甚至五年。
她只怕他最后不是“走出来”,而是“麻木着”出来。
她要他自由,不是逃。
她等得起。
她从小就学会等。
晚饭的时候,谢淮舟照常下楼,饭菜热着,林晚晚坐在餐桌对面,低头慢慢吃,不说话。
他坐下,筷子一摆,饭香混着姜丝味缓缓飘散。
她给他夹了一块鱼,淡淡说:“你最近有点虚!”
他没回头,也没看她,只是接过筷子,慢慢咀嚼。
吃到一半,他忽然抬头:“你这样,不累吗?”
林晚晚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笑:“不累!”
“你在证明什么?”
“我没在证明!”
“那你到底要什么?”
她静静看着他,眼神坦然,语气却格外轻:“你爱不爱我不重要了!”
“你能不能彻底没有我,才是我要的!”
谢淮舟看着她,喉结轻动。
“你在困我!”
“不是困!”
“我只是不走!”
“你要往前走可以,但你带着我!”
“你要自由,但你自由的每一步,我都要站在影子里!”
“你要新生活,那你回头的时候,看到的第一个旧人,一定是我!”
他沉默。
她收回视线,继续吃饭。
那一顿饭,他们谁也没再说话。
可气氛却比任何时候都更浓烈。
不是崩溃的前兆。
而是陷得更深。
一场拉锯到了中段。
没有谁先退,也没有谁先输。
他们疯着,沉着,互困着。
谁也走不掉。
夜深,林家别墅的灯一盏盏熄灭,最后只剩楼梯转角那盏小壁灯还亮着,一团暖黄静静洒在地板上。
谢淮舟站在客厅中央,手里握着一张便签纸,纸上只有一行字,字体熟悉,平整、收敛、工整地落在边角。
【你习惯晚饭后不说话,我知道。
可我还是会留着你那杯水。
你不喝也没关系。
你在,我就继续做!】
他没有表情,只是静静看着那行字,过了许久,才将纸折成四方,放进胸前口袋,连同他这段时间折起来的每一张—贴在文件上、摆在水杯旁、搁在便当盒盖上、夹在报表页角的纸条。
他不是故意收的,也没有刻意要收藏什么,但每一次,他都没有扔。
她没要他看。
她只是放在那里,不提也不说,仿佛那纸片本来就该在那,而他也总会去瞥上一眼,然后不动声色地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