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你没问我!”
“问了你也不会说让我改!”
谢淮舟轻轻地“嗯”了一声,继续低头吃饭。
她没再说话。
两人像往常一样沉默,饭桌上只有碗筷轻撞的细响,偶尔他抬头喝口汤,她才会走过去给他添饭,然后又退回去。
吃完后他起身去洗碗,她把桌子收拾好,把文件放在他书房的桌角。
他进书房时,她已经关灯走人。
他坐在椅子上,翻开文件,第一页左上角依旧贴着一张淡蓝色便签。
【你那天说‘小组逻辑不够简洁’,我去掉了冗余分段,改了节奏点。
如果你还是不喜欢,可以删了!】
他看着那一行字,沉默地靠在椅背上,过了很久,才缓缓将便签揭下来,折好,塞进了书架里他自己夹着的那本笔记本内。
他已经不记得那本笔记本是什么时候开始夹那些纸条的。
起初是一张、两张,他告诉自己是出于“留证据”、“自我提醒”。
后来多了,就成了习惯。
他无法解释,也不愿再解释。
他不是动摇,他只是发现,她真的在用最极端的方式,让他失去抵抗。
她不再对他张扬爱意,却在每一个无声的细节中,将自己嵌进他生活的方方面面。
她不是在爱他。
她是在渗透他。
而他,也正在一步步沦陷。
不是回到旧情。
是无法脱身。
章滢坐在自己的办公室,翻着最新的项目进度表,右手的笔悬在半空,一直没有落下。
她知道今天谢淮舟用了林氏的修改稿,也知道那份文件不是他亲自做的。
她不问。
她一向不问。
他想告诉她什么,会主动开口。
但他不说,她也明白。
他现在的挣扎不在过去的爱,而是在过去的“成分”。
林晚晚正在用过去所有她曾忽视、曾踩过的部分重新排列组合,包装成现在的“回报”,一份一份“还”给谢淮舟。
不是为爱,而是为留痕。
谢淮舟也知道。
可他还没走,是因为他还想看她做到哪一步。
章滢合上笔记本,走到窗边。
夜色下的城市车水马龙,她轻轻叹了口气。
她知道他终究会走出来。
只是还没到那一刻。
她等得起。
林茵华站在阳台上,眼神阴沉,视线穿过院子落在远处街灯下逐渐暗淡的天色上。
她知道谢淮舟不会主动走。
林晚晚现在的疯不是无逻辑,是带着精密布局的疯。
她从不喊一句“你还爱我吗”,却把自己整个藏进了他所有的日常里。
这种疯,比哭、比闹、比哀求更致命。
她现在已经不指望女儿赢回爱。
她只要他走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