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太“像个分析员”。
系统如果真盯上我,我完了。
深夜,我去找马舌。
他递给我一张褶皱的布。
布上是一排疯语符号,极其混乱,但每个符号尾端都藏着编号片段。
我看了一眼,里面有我刚刚录入的那几个。
“你拿去烧。”
“系统能查到纸,查不到布灰。”
我低声说:“我不想烧。”
他看着我:
“那你就得更疯。”
“疯得系统都怕你。”
“你不能是疯子。”
“你得是——疯者的疯。”
我没说话,把布藏入腰带中,回到床铺,用最慢的速度躺下。
在黑暗中,我听见风从窗缝钻进来,像是谁在耳边低语:
“疯,是对被删者的祭礼。”
“你记得编号,就得疯一辈子。”
第二天清晨,一张红纸贴上门板:
“疗养组编号审核日提前,明早七点。”
众疯者默然无语。
我听见有人在低低唱歌:
“编号不是我……编号是他们杀了我……”
歌声空荡。
我知道,必须快了。
必须逃出去。
不然——这份名单,也会和这些人一起,消失在“疯者系统清洗”中。
晚饭后,阿妹偷偷塞给我一张药片和一张纸条。
药片上写着:“模拟癫痫”。
纸条上是疯语:
“别出声,他们盯着你。”
我眼神一动。
这是疯者语法里的“最高危险信号”。
“你已被圈定。”
我藏起纸条,把药片咽下,准备演一场最真实的“彻底疯癫”。
我要疯给他们看。
疯到他们以为我真疯。
疯到他们不敢碰我。
疯到,我能保住这份名单,带出去。
带到——还有人能记得编号属于谁的地方。
带到——不疯的人也能看懂疯语的地方。
我把纸条反过来,在背面写下一句话:
“疗养组编号名单:27人,16注销,6无档。”
“我会记住他们。”
我塞进床垫下,贴近墙根——疯者最安全的通道口。
我已经疯到,记住他们。
我必须,疯着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