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凌萱攥紧腰间父亲留下的玉佩,冰凉的玉石贴着皮肤,让她一下子冷静下来。
她抬头看向谢嘉泽,眼里又有了光:“行,这些赏赐就当是利息。等时机到了,我要他们连本带利,全都吐出来。”
“先别急。皇帝现在忙着平衡各方势力,三皇子也在偷偷招兵买马,我们正好趁机攒人脉、囤物资。”
他铺开一张皱巴巴的地图,手指点在西北边境。
“刚收到消息,那边的军队又有三个月没发军饷了。王将军的密信里说,士兵们只能靠挖野菜充饥,军械库里连像样的箭矢都凑不出五千支。”
“所以皇帝把军费都拿去炼丹了?”扶凌萱倒抽一口冷气,“西北防线要是垮了,游牧部落的骑兵七天就能打到京城!”
“不止如此。”谢嘉泽翻开另一份密报,上面画满红圈。
“三皇子在江南私铸铜钱,用七成铅掺三成铜,市面上已经开始闹钱荒。更要命的是……”
他压低声音。
“宫里的大太监刘德海,和道士们勾结着把控丹药进出。现在连太子的药汤里,都被掺了朱砂。”
扶凌萱猛地站起,椅子在青砖地上划出刺耳声响:“他们竟敢对太子下手?!”
“这就是他们的算盘。”谢嘉泽把密报塞进火盆,看纸页蜷曲成灰。
“皇帝沉迷丹药,太子一旦出事,三皇子就能顺理成章监国。到时候整个朝堂,就真成了他们的一言堂。”
他突然握住扶凌萱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相贴的皮肤传来。
“但他们忘了,还有我们。明日我就以蜀王府的名义,给西北军运送粮草。用的,就是皇帝赏赐的银子。”
“可这样做太冒险!”扶凌萱急道,“三皇子肯定会借题发挥,说我们私通边军!”
“所以更要快。”谢嘉泽从袖中掏出令牌,正是蜀王亲赐的调兵令,
“今晚就安排车队出城,每辆粮车都藏着暗格,里面装着我们收集的贪腐证据。一旦事发……”
他目光如炬,“这些就是扳倒他们的铁证。”
夜色渐深,王府书房的烛火依旧明亮。
扶凌萱看着谢嘉泽在地图上标注路线,墨汁滴在“西北军”三个字上,晕染成一片浓重的黑。
窗外传来更夫打更的梆子声,她突然想起父亲常说的话:“这天下,总要有人敢做那盏灯。”
“嘉泽。”她轻声说。
“嗯?”
“等一切结束后,我们去江南吧。”扶凌萱凑近他,“开个小医馆,门前种满芍药花。”
谢嘉泽顿了顿,嘴角扬起笑意。
“好。不过在那之前,我们得先把这摊烂事收拾干净,还百姓一个太平天下。”
日子一天天过去,京城表面上还算太平,背地里却暗潮涌动。
蜀王府的门槛都快被踩破了,不少被聂家打压过的官员偷偷上门,怀里揣着的不只是金银,还有用信封装着的各地官员贪污证据。
“这是浙东漕运的账本,您瞧这里”
前户部主事李大人压低声音,用颤抖的手指点着账本上密密麻麻的数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