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被宣召入宫,本想顺道来寻扶凌萱,却看到了眼前这一幕。
他看着聂才良故意凑近扶凌萱,恨不能立刻冲出去将那人撕碎,可理智却在提醒他,此刻现身只会让局面更糟。
小太监的尖嗓音突然刺破僵局。
聂才良笑着掸了掸衣袖,又深深看了扶凌萱一眼才离开。
待长廊空无一人,谢嘉泽才缓缓走出藏身之处。
他望着扶凌萱远去的方向,心里翻涌着酸涩,却只能将这份醋意与担忧,默默咽回心底。
回到王府时,暮色已漫上飞檐。
谢嘉泽解下被汗水浸透的朝服,铜镜里映出他阴沉的脸色。
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腰间玉佩,耳畔又响起聂才良那句“许久未见阿萱”,妒火瞬间烧得他眼眶发烫。
“世子,扶凌萱在书房等您议事。”管家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不见。”谢嘉泽抓起案上的竹简狠狠摔在地上,墨迹未干的文书散了满地。
他知道不该迁怒于她,可一想到她与聂才良独处时的场景,胸腔里就像堵着团烧红的炭。
一连三日,谢嘉泽刻意避开与扶凌萱碰面。
用膳时推说公务繁忙,议事时让管家传话,甚至连她送来的安神汤,都原封不动地退回。
第五日深夜,书房的烛火摇曳不定。
谢嘉泽正批阅奏折,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扶凌萱端着新熬的药进来,发髻松散,眼下乌青:“你到底在闹什么脾气?”
“我闹脾气?”
谢嘉泽猛地起身,打翻了砚台,墨汁在宣纸上晕开狰狞的痕迹。
“你不是与聂大人相谈甚欢?何必来管我的闲事!”
扶凌萱手一抖,药碗险些落地。
“你在说什么胡话?那日在宫里,明明是聂才良纠缠不休!”
“纠缠?”谢嘉泽冷笑一声,抓起案上的密报甩过去。
“那为何聂才良三番五次找你,你都不向我提及?这密报上写着他近日出入三皇子府,谁知道你们是不是……”
“够了!”扶凌萱的眼眶瞬间通红。
“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的人?那日我去宫里,是为了你的安危!”
“谢仪华梦见你出事,我才急着进宫打探消息,却撞见聂才良拿你的处境威胁我!”
谢嘉泽的脸色瞬间煞白,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记忆突然翻涌,那日她焦急的眼神,颤抖的指尖,还有被聂才良拦住时毫不退缩的巴掌。
可他当时满心满眼都是嫉妒,竟连解释的机会都没给她。
“你以为我不想告诉你?”
扶凌萱将药碗重重搁在桌上,滚烫的药汁溅出来,烫红了她的手背。
“你被陛下召见的那日,我在宫里四处打听消息,生怕你出了事!可你呢?回来后一句话都不问,就冷着脸躲了我这么多天!”
谢嘉泽想伸手触碰她,却被她侧身躲开。
心口传来钝痛,比在朝堂上被御史弹劾更难受。
他从未想过,自己的小心眼竟会伤她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