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笃赫三个人聊了不一会,赵晨便领着十几个灾民们走了过来,后面还跟衙役和车马。
到了洞口,赵晨先安排着衙役和民夫去装粮食,而后领着灾民跟三人见了礼。
根据后世的经验,宋笃赫能看出来,这些人都是老实本分的庄稼人。
因为只有农民这个群体的特性,上千年来都没什么变化。
老实,敦厚,善良,淳朴。
许是赵晨交代过,这些人见过礼后,表现的极为安静,站在那里大气都不敢喘,一点都不像来学种地的,倒像是做了什么错事,等着大老爷们审判的。
不知是赵晨发的还是舍不得丢一路逃荒带着的,这些人手里都拿着农具,虽各不相同,却都在手里攥的极紧,好似稍一松懈,就会被人抢走一般。
小小的洞口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显的有些拥挤,可拥挤之中,还透着一股庄严肃穆。
宋笃赫见大家都不说话,咳嗽了一声,朝一个老农走了过去。
为了让他放松一些,不要有太大的精神压力,宋笃赫尽量保持着和蔼的笑容,笑嘻嘻的问道:
“大爷,会种地嘛?”
老农紧张的看了看宋笃赫,又瞅了瞅手中的锄头,不知所措的站在那里,求助的眼神不要钱的往赵晨身上瞅。
赵晨苦笑道:
“问你话呢,你照实说就好,老看本官作甚。”
老农嘴唇抖动了十数下,好容易才挤出来两个字:
“俺会。”
宋笃赫见他如此胆小,皱着眉头摇了摇脑袋,朝另一个年轻些的灾民走去:
“大哥,种地种多少年了。”
那灾民小心的伸出了四个手指头,犹豫了一下,又缩回去一个,小心翼翼的回答道:
“三年多,不到四年。”
宋笃赫看的暗暗点头。
朴实,是个靠的住的人。
又复问道:
“叫什么名字呀?”
那人缩了缩脖子,小声道:
“宋云华。”
宋笃赫翻了个白眼。
本家就算了,还和我爹一个名,这坚决不能要。
这要是喊云华喊习惯了,回到现代跟爹来这么一句,还不得被活活打死呀。
转身又朝另一个走去:
“你呢,叫什么?”
心中暗自发狠,若这个跟我爷爷一个名,定让尉迟宝林把赵晨那个不会办事的活活掐死。
或许是见前面两个回了话都没事,又或者这个本就有些见识,他不慌不忙的行了个礼道:
“回爵爷的话,草民叫冯健,打记事就跟着父母种地,前后得有二十多年了。”
“冯健!”
宋笃赫挠着下巴打量了打量他。
还行,不是很瘦,身架挺大的,若吃好点,应该是个膀大腰圆的。
“成亲了没?”
冯健紧张的看着宋笃赫,犹豫了好一会,才呐呐的问道:
“爵爷,不是来种地的嘛?咋还打听媳妇呀?”
听冯健如此问,宋笃赫不由的一阵自责。
大爷的,应聘时被问习惯了,忘了这是在大唐了,第一次见面便打听别人妻小,特别是妻子,是一件极不礼貌的事。
很想跟他说句对不起,不过,刚当上爵爷就给你道歉,老子的脸面往哪搁呀。
虽是最低的男爵,可男爵再低他也是爵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