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及永安侯,云济虽眼底有几分为难,但还是点了点头。
“此事你父亲不赞同,我也未将此事全然告知,他只同旁人知晓的一样。”
“那就好。”苏芮长舒了一口气。
见她如此,云济惊异一瞬道:“你不为你父亲言语?”
“我为何要为他言语?王爷不要想错了,我如今称他为父亲,只是咱们如今用得上他而已,并不代表我认为他是我父亲。”
“可你并不恨他。”
云济能明显感觉得到,苏芮对梁氏和周瑶的仇恨,对苏烨也少不了多少,但对永安侯,并未有。
所以,他才为难,到底要不要用永安侯。
“我的确不恨他。”
对于永安侯,苏芮谈不上恨。
相比起梁氏和周瑶带给自己的,哪怕对比苏烨,永安侯也没有实质性的害她。
只是不喜她,将她完全排除在外,放任一切发生。
他将自己摘得干净,苏芮没处恨,但……
“我也不认为他是我父亲,他不配。”苏芮不再追求那从来没有的父爱,自然的,也不需要这个所谓父亲。
她也不想报复他什么,只是,想要拿回自己的一切,拨乱反正,至于永安侯最后会如何,她也不想管。
“所以,王爷不必为了我考虑过多,永安侯是条利己的老泥鳅,即便如今他无路可选,可也不会忠心,一旦危险,必然明哲保身,如今无人可用,利用可以,但王爷也要提防。”
云济点头,心中也是落下了一块石头。
只是,这仅仅是微不足道的一块,他的眉头已经没舒展开。
见他如此,苏芮又俯身靠近问:“其实,那日我就想问王爷,你为何信我?”
这个问题萦绕苏芮几日了,只是那日云济跑得太快,实在抓不住。
“今年天气的确异常,即便是南方之地也并非年年暖冬,你所言的确可做考虑,有备无患,总归是好的。”
他也并非全然不考虑,只听信苏芮一言。
在法华寺多年,不仅修佛,亦要学习天行,医术,农耕等其他,他亦看过不少地志,而兖州,六十年前也曾有过雪灾,如今正好又一甲子,从天行推演,再看不停下落的鹅毛大雪,苏芮口中雪灾是极有可能的。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王爷是只信我呢。”苏芮故作失望直起身,并未注意到云济眼中一闪而过的心虚。
他的确不仅仅只是信苏芮,可若不是她千里迢迢赶来,他亦不会多想。
“那王爷如今准备得如何了,光兖州军营那点军备银只怕不够吧。”
苏芮的话点中了如今最难的点。
缺钱。
兖州军备银不少,但并不能全然由云济开支,且即便能,也不够。
兖州光军将就有五万,城中更有二十万百姓,虽百姓归州府管,可兖州军营也有协助之责,一旦天灾落下,自也是要抢险救灾的。
光靠军备银,根本就是杯水车薪。
棉衣棉被都不够,更别提木炭等生火御寒之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