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王爷侧妃,属军属,来军营探望怎么就丢人现眼了?若我没记错的话,姨母也曾去探望过父亲,还是战时营地吧。”
永安侯被苏芮的话噎住,半晌说不出一个字来反驳。
梁氏以前的确去营地,还是在两军交战之际。
本是不可探望的,可梁氏说梦见他战死沙场,吓的夜不能寐,披星戴月行驶十日,一路从盛京赶去,瞧见他全须全尾才吃下饭。
他当时还心疼得不行,违反军规强行将人留在军营里住了两日。
当时他只觉梁氏对自己情深义重,从未想过她那般做丢人现眼。
可……
苏芮怎么能同梁氏比呢,当时的梁氏是他的正妻,苏芮只是妾,还做过军奴,更何况这是兖州,云济又不会有生命危险。
但到底也不算完全占理,永安侯也没空在这件事上和苏芮拉扯。
深吸一口气,压下不满,尽量语气和善道:“为父是担心你,你看,今日多少流言蜚语了,你的身份终究有瑕,再加之王爷近几日行事实在糊涂,已是怨声载道了,你也劝劝他。”
“父亲要我劝王爷什么”
“自然是一意孤行之举啊。”永安侯视线看了看四周,确定没有其他人后,蹙眉不悦道:“他太过年轻,又不懂行事,还不听旁言,非要花费大批银钱准备过冬物资,也不知是从哪儿想出这么一个蠢主意,这兖州的冬日哪里能严寒到哪里去,忍几日就过了的,这不是给人当靶子吗。”
越说,越想起云济那副一切他自有分寸,无需他多言的样子,永安侯就气闷。
真是半点不拿他当长辈对待,几番提议都被他否决。
寺庙里面出来的黄毛小子,真以为自己修了几年佛,就能指挥方遒了。
看到几天大雪就要备物过冬,简直笑话。
如今几方人都已经收到了消息,不过是按着不动,静等着处置罢了,否则下面的人哪里会知道云济在做什么,又哪里能议论。
或许云济到时候靠着自己亲王的身份不过就是被撸掉这个指挥使的军职,可他呢,必然受到牵连。
“这等军营之中的军务,我岂能去劝王爷,要劝也该父亲劝不是?”苏芮装傻问。
“为父若能找到他,便就不会来找你了。”
他已经两日找不见云济人了,就连苏芮前两日都病在屋里不出来,他也进不去,今日好不容逮到了,才急冲冲赶来的。
“哦~”苏芮明白的点头,转而又问:“既然此事王爷已经决断,那必然是有王爷的理由的,父亲作为同行先锋,是王爷一派的人,所有人也看着父亲行事,此刻,父亲不该坚定的同王爷站在一处才是吗?”
永安侯被苏芮的话说得心虚的脸一白。
他如今的确是云济的人,所有人都这么认为,所以,他才要叫人知晓,他是和旁人一样不认同云济如今的做法的。
但又不敢表露得太明,毕竟那边可还没来消息,甚至,是哪一方的人,他也还没摸清,不可和云济撕破脸。
然而苏芮的那双眼睛仿若一面能照清本质的镜子,轻易的能破解他的伪装。
永安侯极讨厌被人看穿的感觉,可如今却不能对苏芮如何,只能不耐道:“反正你记住为父的话,好好劝劝王爷,为父还能害你不成。”
说罢,永安侯就找了个由头匆匆逃离,唯恐下一刻说得更多就糊弄不住苏芮了。
而看着永安侯离去的背影,苏芮的眼神逐步冷漠。
果然,滑头的泥鳅用不得。
苏芮回到云济的住所的时候,门还开着一条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