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是因为云济的嘴吃斋念佛多年,有了灵光,又或者老天爷善解人意,真叫苏芮做戏做全套。
装着装着,当夜她就真水灵灵的得了风寒。
还来了葵水。
但不多,大概是因为天气太过寒冷,再加上她迎雪跑马的关系。
这次的葵水本就迟了大半个月了,她本还有些担忧,但她在边陲坏了身子,葵水本就不规律,间隔一个月才来一次也不是没有的事,所以,她本想着再等几日,若过了一个月还没来,便寻大夫来瞧瞧。
这会,既不用和云济假戏真做了,也不必担心葵水不来了。
索性,安心睡下养病。
而后几日云济并没有回来过,但消息苏芮还是有听说。
因为整个军营都开始怨声载道,说云济不懂装懂瞎指挥,掏空营地备银采购无用的东西。
特别是每日开饭时,上万士兵汇聚一处的时候更是对云济声声讨伐。
“简直胡来!买那么多棉被,棉袄做什么,我们兖州哪里需要这些东西。”
“不懂装懂呗,来了这么些日子,没找到能立功的地方,如今眼看雪连下几日,就以为他能表现了,其他人都是傻子,都不知准备过冬的之物。”
“真是蠢,都不了解了解咱们这是个什么地界。”
“要我说啊,人家才不是蠢,人家聪明着呢,你以为,人家真是来我们这做指挥使的,是来镀金的,掏空了咱们的军备银,买了这些东西,能捞油水不说,日后用不着还能卖出去再得一份,转头卷宗上写他未雨绸缪,拿着这份功绩就可以回京往高去了。”
“可不是,人家是谁啊,雍亲王,皇上亲弟弟,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咯,我们这些喽啰还管得了人家吗?”
“对啊,女人都能往军营里弄,听闻以前就是军奴,习惯了在军营里……啊!”
戏谑的话还没说完,人就从凳子上摔在了地上,手里的饭碗倾倒,饭菜全撒在了那人身上。
要张嘴喊,一颗牙先掉了下来。
是追月挥的拳,顿时那人四周的士兵就纷纷站了起来。
“看来兖州军营真是不用上战场杀敌,个个闲得屁疼,日日议论家长里短,既如此,还当什么兵,回家村口一坐,岂不聊得更加痛快。”
苏芮说着走近饭堂,昂首挺胸,目光如炬,并不比这堂内任何人低一等,也半点看不出面对他们数万人的畏惧,反倒,有一种上位者的气势。
而她的话,也的确叫不少人汗颜。
一群大男人,村口闲人一般说三道四的,的确臊皮,可谁人背后不说人,他们也不止说她,也说云济了。
谁知晓,这位苏侧妃这么暴脾气。
平日里云济都是当做没听到的,这苏侧妃一来,就打掉人一颗牙。
“沈副指挥是吧。”苏芮精准无误的走到沈铎所在的饭桌边。
沈铎大小从军,最不善和女子交流,本不打算理会的,可苏芮走到自己跟前来了,当着这么多弟兄,他也不能认怂。
只得站起身,故作镇定道:“是,苏侧妃有何吩咐啊?”
“吩咐谈不上,只是,沈副指挥既然人在这,便该管理下位,即便不属于你所管兵队,你也有协管职责,对吗?”
沈铎神色难了难,没想到小女子对军中管理这般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