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隆亲王本就有此意,唐二小姐自入京起也知晓,何谈无辜?”
“王爷,你我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有些话虽是难听,可我也还是要说,今时不同往日,你的一些仁慈只会害了咱们,既已踏上这条路,总归是要有所取舍的,何况你已经做了第一次取舍,而我,你既选中了我坐在这侧妃的位置上,我也自该做我该做的事,即便是瞒着你做,可此事我也不觉有错。”
见她说得头头是道,处处都是冷静,云济却越发闷得难受,似被什么东西狠狠压着。
嗫嚅了嚅,沙哑问:“所以,你全然是从利用的角度出发。”
“不然呢?”苏芮抬头问。
她不明白,他们之间本就是如此,她不从利用的角度出发,从什么?
“而且,不是王爷自己说的吗,你一心向佛,既如此,娶谁不都一样吗?王爷又为何因这点事来质问我?”
云济欲要出口的话被苏芮一番话给噎了回来。
是啊。
他因何要质问苏芮?
因何愤怒?
只是当时知晓苏芮送这东西给唐俞橦的意图是何,他就无名火升起,只想问她要一个答案。
他愤怒在于她将自己拱手给旁人。
甚至他方才要脱口而出的是……
他又乱了!
云济转身就往外大步流星而去。
守在远处廊下的洛娥见云济直接就那么疾步走了,连忙往回赶。
进屋见一桌子菜一点没动,苏芮也脸色不渝,小声问:“侧妃同王爷怎么了?”
“鬼知道他哪根筋没搭对。”苏芮没好气的拿起筷子吃饭,把郁闷全发泄在吃上。
心里一个劲骂云济精神不正常。
肯定是不得修佛后这脑子有些坏了,以前是去一趟皇宫回来就情绪不对,现在是只要出门一趟回来就不对劲。
前一刻还心血来潮,踩着时辰都要回来用膳,后一刻就给她劈头盖脸一顿,好似她做了多天理难容的事。
当自己是什么稀世之宝,碰不得了,明明哪怕娶了唐俞橦得利的也是他,无论是从利益还是性别。
越想越气,苏芮咬得也是越来越用力,好像嘴里的是云济,要狠狠嚼碎了他。
见此,洛娥到嘴边的话也只能咽了回去。
彼时,云济也已经重新上马。
从怀中掏出那一枚绑着同心结的玉佩,神色复杂又疑惑。
正如他不知当初为何会将这枚玉佩一路带去一样。
明知不该,却还是做了。
为何呢?
苏芮说的,字字句句,都是在理。
他明白,什么都明白。
可当初苏芮提及这事的时候,他便就抵触,所谓无辜之人,不过是当时的借口。
而抵触的是什么,没想过,也从不去想。
选择逃避。
他和苏芮之间,只是他嘴上说的愧对而已,现如今,不知怎的,变得朦朦胧胧,迷迷糊糊,如一滩浆糊。
当该分割开才是。
云济伸出手,欲将手中玉佩递给门房。
可在门房伸手来的那一刻,转手又重新捏紧,扯动缰绳,扬长而去。
他先回兖州再冷静整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