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仿佛听懂了这句话的分量,呼吸渐轻,眼神中那点醉意更浓。
沈阳忽而将她轻轻一转,令她正面坐在自己腿上,双手仍未松开,紧扣着她的手,放在书案之上。
“我们还没写完。”
秋娘身子轻颤,刚才一转,她整个人已近乎半倚在他怀中。
鼻息间皆是他衣襟上淡淡的书墨香与身上的微暖气息。
“奴……怕写得不好,让沈郎笑话。”
沈阳眉眼一挑,声音极低。
“你敢信?方才这两句,是我今年最喜欢的一联。”
他缓缓低下头,几乎贴着她耳侧,喃喃如风。
“写你念我的心,也写我等你的痴,写得好,入骨三分。”
秋娘的睫毛轻轻抖动,整个人都仿佛泡进了温水里,被一句话熬得骨酥肉软。
她抬起头,正对上沈阳那双含着笑意却深不可测的眼,忽而觉得,这人比她想象得还要危险。
“那……接下来写什么?”
沈阳轻轻一笑:“你来写。”
“我?”秋娘一惊。
“你不写,我就……”他低头凑近,声音在她颈侧轻轻一绕,“罚你再坐久一点。”
秋娘顿时红了脸,低声啐道。
“沈郎坏得很。”
“你说我是先生,先生自然要教得彻底。”
他说完,又握起她的手,一笔一划引着她继续写下去。
“春灯小阁人如画,香墨轻研月似纱。”
她望着自己写出的这一行,心跳忽然重了几分。
“奴……真能写得出来?”
“这不是你写的?”沈阳笑意更深,俯身轻声说,“写得我心都动了。”
秋娘的指尖紧了紧,她想抽手,却被他握得更紧。
她只得低着头,不敢再看他,声音轻得几不可闻。
“你……别总说这些话,奴……怕心里装不下了。”
沈阳似乎也不再言语,只是用指腹一点点摩挲着她的手背,那动作缓慢、含蓄,却又极具暗意。
片刻后,他提笔,将她写的那句接下去补了一句:
“帘内春心难尽处,半纸柔情入谁家。”
“这是写给谁的?”秋娘低声问。
沈阳没有答,只看着她,忽而反问一句。
“你呢?你教我风月,只教我一人……那我写诗,可否也只写你一人?”
秋娘眼中像是有星光泛起,她轻轻点头,柔声如梦。
“奴本就是你诗里的那一点香……若你忘了,诗也该作废。”
沈阳的笔搁下了。
他不再写,只是静静看着秋娘,忽然伸手,将她揽得更紧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