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倚案,还是香腮?”
秋娘羞得恨不得钻进他怀中藏起来,声音像蚊子一样。
“是……是奴的香腮倚案……”
沈阳轻笑一声,在她耳畔呢喃道。
“有进步。”
“红袖添香夜读书,香腮倚案学才子。”
他低吟出这两句,便提笔补上。
秋娘瞧着纸上那一行行如行云流水的墨痕,只觉这一笔一划,都在写进她心上。
她渐渐靠得更近了些,头轻轻枕在他肩头。
沈阳忽而不动笔了,只握着她的手,静静看着纸上未写的空白。
“秋娘。”
“嗯……”
“你说,若这纸是我心,该写什么字才好?”
秋娘被他这一问问得怔住了。
她抬头,正撞进他眼里,那双眼不再像先前那样清冷,而是如月下潭水,含着幽深的柔意。
“写……”她喃喃,“写你念我的心……也写我等你的痴。”
沈阳低笑出声,忽而握紧她的手,一笔一划在纸上写下。
“云鬓不梳因思你,香囊未织是念卿。”
秋娘看得呆了,整个人靠进他怀里。
“这诗……是你随口写的?”
沈阳不语,只握着她手,他的手掌微微发热,却始终紧贴着秋娘的手。
纸上最后一个卿字落笔,墨迹犹未干,他却在那一横末尾,停顿了片刻。
指腹轻轻一搓,将那一撇勾得更深几分,似留恋不舍,又似另有所寄。
“写得不好。”
他低声道,声音低沉,略带沙哑。
“你可愿……帮我改?”
秋娘怔怔望着那行字,心湖似被微风轻拂,泛起层层涟漪。
她的睫毛轻颤,脸颊已酡红如醉,连耳尖都泛出浅浅的桃色。
“改字……”她缓声呢喃,“奴怕,改了字……却改不了心。”
这一语,说得轻,说得柔,却恰似一支藏了春水的箭,正中沈阳心头。
他看着她,忽而心中那一处柔 软,被一点点撑满。
她的眼里满是信与情,柔若三月桃花,又深似池水夜色。
他从未见她这般认真过,像是把所有的温柔都藏在一双眸子里,只为今夜这一场低语。
沈阳忽而伸手,拨开她耳畔的一缕发丝,将那缕青丝绕在指尖,轻轻一拢,缓声道。
“那就不改。”
秋娘怔住,不解地望着他。
他垂眸看着她,唇角微勾。
“心,最难改。我宁愿它,就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