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九!\"陈墨喉间腥甜,巫纹爬上眼眶,“别——”
\"轰!\"
反物质核心的爆炸掀飞了半座山壁。
冲击波如狂风席卷而来,炙热的岩浆溅在陈墨身上,带来灼伤的剧痛。
他在坠落时抓住了那枚仍在灼烧的罗盘核心,掌心传来皮肉焦糊的味道,但他没有放手。
他看见阿九的身影彻底消散,九条锁链化作金芒没入他心口——那是山魈王用千年修为为他铺就的生路。
那一刻,他心中仿佛有什么东西被点燃,炽热而坚定。
天枢子的笑声突然变调。
他左眼的幽冥结晶裂开蛛网纹,露出深处蠕动的黑色触须——那是被封印千年的玄冥真身。
陈墨这才发现,天枢子的皮肤正在脱落,露出底下青灰色的鳞片,额间浮现与他相同的古鼎巫纹。
\"你终于看清了?\"天枢子的声音变成雌雄莫辨的尖啸,\"初代巫王用你们的血脉当诱饵,用我的身体当容器,就是为了\"
\"够了!\"陈墨将噬忆绦锁链缠上自己脖颈,双生瞳同时映出天道残章的完整内容——\"巫族血脉,本是天道的最后一道枷锁\"。
他突然明白母亲临终前为何要剜出自己的眼睛,为何要在他手背上烙下蛇形巫纹:他们从不是棋子,而是钥匙。
锁链刺痛着割破皮肤,陈墨却将巫纹按在天枢子眉心。
金与黑的光芒在两人之间炸开,他听见自己说:\"所谓弑神之战的真相,是初代巫王为封印反物质而启动的自我湮灭程序!\"
天枢子的身体开始崩溃。
玄冥真身的触须疯狂抽打着岩壁,却在碰到陈墨双生瞳的瞬间化作飞灰。
血月表面突然亮起银线,那是阴阳无极阵的最终纹路——苏挽月不知何时站在阵眼位置,手中银针挑着三盏引魂灯,灯芯是她的发丝。
空气中飘浮着淡淡的檀香与铁锈味交织的气息,那是她的血与魂交织的味道。
\"陈墨!\"她的声音被能量乱流撕碎,\"用山魈精血与幽冥结晶\"
陈墨不需要她说完。
他拔出天枢子左眼的幽冥结晶,又扯开衣襟,将阿九留下的山魈精血玉瓶砸在胸口。
幽蓝液体与猩红血液在他心口交融,灼烧感从心脏蔓延至四肢百骸,却在巫纹运转下化作一股清凉——那是新生的力量。
\"要打破千年闭环,\"他对着逐渐清晰的天道残章喊,声音混着骨骼重组的脆响,\"必须用"巫族血脉与天道盟契约"的共时性湮灭,在虚妄与现世的夹缝中开辟新秩序!\"
阴阳无极阵的银线突然连成完整的圆。
血月核心的红光被彻底压下,取而代之的是纯粹的白光。
陈墨感觉有什么东西从他灵魂最深处被抽离——那是初代巫王的封印,是母亲的诅咒,是阿九的守护,是林寒山的残魂,是苏挽月的眼泪。
它们一一褪去,如同落叶归根。
\"轰——\"
地核深处传来比之前更剧烈的轰鸣。
陈墨抬头,正看见血月表面裂开蛛网状的裂痕。
幽蓝液体从裂缝中渗出,滴在岩浆里,竟发出冰锥坠地的脆响。
苏挽月踉跄着扑过来,抓住他正在透明的手腕:\"陈墨?陈墨!\"
林寒山的残魂勉强凝聚成人形,将最后一道镇魂符拍在陈墨后背:\"别慌,他只是\"
\"只是完成了闭环的拆解。\"陈墨笑了,他看见自己的手正在变得透明,却又在接触苏挽月的瞬间重新凝实,\"新秩序需要锚点,而我\"
血月核心突然发出刺目强光。
陈墨的话被淹没在轰鸣里,但苏挽月读懂了他眼底的坚定——那是他们在义庄验尸时、在幽冥海边缘时、在天泣峡谷面对能量乱流时,他看她的眼神。
一声闷响从血月深处传来。
所有人都同时抬头,只见那团曾经吞噬一切的核心,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