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查,就查出,有邻居看到这人当日被人抬回来之后,趁着昏暗,又偷偷出了门,至于去了哪儿,没人知道。
可最近他的家人手头却十分宽裕,不住往家买些好东西。
大理寺立刻捉拿审问。
一通查探逼问之下,这人才说了干净。
那日他佯装摔了腿回了家,后来悄悄折返兵部。
他在架阁库多年,对各卷宗的位置了如指掌,是他偷偷爬上了屋顶弄坏了瓦片,听命故意损坏永德二十一至二十三年之间的卷宗。
还故意在架阁库丢了几个肉干,引诱野猫去攀爬抓咬。
后面一直藏在兵部,偷偷换了衣服伪装成早上刚来的模样,这才蒙混过关。
本想听命去查探上面要毁的卷宗是否损毁,可是临王来得太快,他只来得及将留下的肉干清理干净,来不及查探。
后面想着这么多损坏的卷宗也无人注意,他便在整理的时候故意将永德二十二年九月的卷宗泡了水损坏,果然上面也无人发现。
只是没想到怎么露了馅儿。
这书吏也承认,是受了郑齐山的指使。
他给了钱收买,当夜也是躲在他的办公所才避免被人看见。
兵部每个官员的办公所钥匙都在自己身上,若无郑齐山的钥匙,这书吏不可能一点儿痕迹不留进他的办公所。
再顺着一查,果然在郑齐山的屋子角落里找到了这书吏故意留下的肉干。
三人指证他,且口供完全对得上,再次提审郑齐山,他还是嘴硬辩称没有确实证据,不能定他的罪。
可三人的口供详实,也有人作证郑齐山私下确实召了几人。
人证物证俱在,甚至是在郑齐山办公所屋顶之上,找到了那把钥匙。
那几日进出兵部都要检查,他还没机会带出去。
穆原也不再听郑齐山喊冤,以证据确凿为由,让大理寺直接上刑拷问刺杀之事。
郑齐山有些血性,受了几天的刑承认了是自己雇凶杀人,为了报复临王和左相贬职夺权。
此后再怎么问他都不开口,最终一头撞死在大理寺牢中。
穆原站在牢外,看着牢中郑齐山鲜血模糊的脸,沉默半晌,道:“结案吧。”
郑齐山谋杀皇子重臣本是满门抄斩的死罪,可朝中不少大臣求情,保全他的家人。
穆原也知他一力顶下此事恐怕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特意去了一趟别宫,禀告了此事。
成元帝也没赶尽杀绝,留了他家人一命,只按律处置,抄家罚没,贬身为奴。
再向临王府赐下不少赏赐安抚,又加了明昆一个月思过的禁足。
兵部事了,穆原便带着三司商议之后有关保护出嫁女子在夫家不受欺辱的法令去了临王府。
明殷后背伤势表皮已经长拢,只内里还没好,不可大动作扯到伤口,如今每日由王妃照顾着在府中活动,可以处理些简单的公务。
捧着穆原带来的草案,有些不可置信。
“这当真是绪南提出来的?”
穆原点头,“公主奏折所言,确实是世子牵头草拟的建议,条理清晰,不错。”
明殷脸上带笑,欣慰道:“让他跟着出去真是对了,成长不少。”
穆原在他对面坐下一同品茶,说起了兵部的事。
明殷心中明镜似的,谁想害他答案呼之欲出。
不过如今兵部既然如此,那肯定是要着手清理一遍的。
穆原来找他就是商议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