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再说了!”陆从安突然发怒,瞪着老夫人吼道,“阿宝,阿宝,你就知道那个小野种!我就说他肯定是爹地外室子,否则你不如此偏袒他!你是不是觉得我没死让你很失望?你是不是盼着我死,好让你的好孙子继承侯府家产?”
不等老夫人说话,他又怒吼道:“我告诉你,我跟那个小野种不死不休!你要是帮他,那我就没有你这样的母亲!”
“胡闹!”老夫人这次的巴掌终究还是甩在了陆从安的脸上。
可是动手之后的一瞬间她就反悔了,“我的儿啊,我的儿啊!你根本就不明白我的苦心……”
她想去膜陆从安的脸,却被陆从安厌恶地躲开了。
“你有什么苦心?”陆从安冷言冷语道,“我只知道,你的苦心不过是想让那个小野种继承侯府家业,再让他掏空大嫂的嫁妆而已。”
“你胡说!”老夫人声音凄厉而惶恐。
她回头看了沈姝棠一眼,瞧着沈姝棠神色如常,她才又看向陆从安,咬着牙道:“你根本就不明白……”
“行行行,我不明白!”陆从安烦了,伸手将老夫人推开,讽刺道,“我只是个废物,比不上你的金孙,你就别在我面前做戏了!”
“我嫌恶心!”
这句话如同刀子一般刺入了老夫人的心头。
她不可置信地跌坐在地,满脸都是悲痛。
她究竟是做了什么孽啊,她也有她的难处,这个蠢儿子,怎么就不知道为她着想一二呢!
沈姝棠在这个时候适时开口说道:“母亲,我们还是先出去,让二爷休息休息吧。”
老夫人这下子连瞪她的力气也没了。
冯嬷嬷等人赶紧将老夫人搀扶了起来。
而老夫人在这一刻,仿佛是下定了决心一般。
她对陆从安说道:“安儿,你好好冷静冷静,有些事情,母亲会跟你解释清楚的。”
事到如今,她也想明白了。
她现在儿子不亲,孙子不近,无非就是因为她两头都在瞒着,想要把两边的人都安抚下来,可却弄巧成拙……
所以她现在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尽快挽回陆从安,即使她必须说出真相……
可是……
可是老夫人又想到了一件事,她不是没有和陆从安说过陆兴宝的身份,可是陆从安他不信啊!
眼下如果要让陆从安相信,只怕是得说出陆从瑞假死之事……
可是……可是陆从安又是一个守不住秘密的,这些事情一旦败露,那可是要牵连整个侯府的!
就在老夫人纠结之际,陆从安冷笑一声,“不用你解释,我自己清楚得很。”
眼见他如此油盐不进,老夫人心中气恼,可是再一想,陆从安只差一点就要死了,他再什么生气都是应该的。
于是老夫人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她没再多说什么,由着冯嬷嬷和斐雨两人将她搀扶了出去。
这个时候,沈姝棠才走到陆从安的病床边,温声细语地说道:“二爷好好养伤吧,银子的事情不必操心。二爷还有大好前程,侯府的家业……只要二爷能够恢复如初,再建功立业,这偌大的家业总不至于真让陆兴宝继承了去。”
听着这样的话,陆从安心里更不是滋味了。
他的母亲那般偏心陆兴宝,可是他曾经冷言冷语的大嫂,却如此关心他!
他心中感动,忍不住就想去拉沈姝棠的手。
而沈姝棠从容地避开了,只说道:“我如今是寡妇,二爷可不要因为我被毁了声誉。我先去看看母亲,二爷先歇息吧。”
看着沈姝棠美好的面庞,陆从安心中一动,“好,我都听大嫂的。”
沈姝棠温柔一笑,没想到,这陆从安居然还是一条听话的狗。
这就有意思了。